长青低下头,和她对视,她终于又见到了这双星子一般明亮的眼睛,“元汐,我也好想你。我好懊恼,早知道你今天会来,我绝对不会出门的。这些天师长同窗轮番设宴,还有鹿鸣宴,可是这些都没有见你重要。难得你能出门一次,时间却被我耽误了。”
元汐终于笑了起来,“恭喜你,举人老爷。”
长青促狭地笑了,“同喜同喜。”
元汐的脸红了,“娘亲的意思,以后不会限制我出门见你了。”
长青大喜过望,“真的?那明天我们再见面,好不好?”
“你明天没有安排吗?”
“那些都不重要,这些天一直赴宴,我也该歇歇了。元汐,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只要你陪着我。”
“好,我陪着你,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看天色不早,长青实在舍不得刚见面就分开,虽然明天还能再见面,他也想再多待上片刻。他让元汐的马车回侯府,自己却并不下车,让小厮带着马跟在后面,如梅坐在车外。
元汐笑眯眯地看着他,并不反对他的安排,她也不想分开,哪怕再多片刻相依,也是好的。
在离侯府还有一条街的时候,长青让马车停在一个巷子里,他不想让侯府或者别的什么人看见他从元汐的马车里出来,这样对元汐的声誉有损,本来,他就不该和元汐同乘一车的,可是,他实在是舍不得。
“元汐,明天见。”
元汐虽然也舍不得,可是天色已经不早了,好在还有明天,“长青,明天见。”
和元汐的欢喜不同,顾府里大太太很是沮丧。夜里,她向躺在身边的大老爷抱怨,“老爷,铭琨这次没中,本来有意向同咱们结亲的人家都推辞开了,说什么女儿还小,想要多留几年。哼,要是真这么想的话,早先怎么不说呢,还不是看咱们铭琨这次没中举,下次乡试又是三年后,不想冒险罢了。”
大老爷拍拍她的手,“人之常情,都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媳,你呀,也别把眼光放的太高,差不多就行了。”
大太太撇了撇嘴,“铭琨娶不到好的媳妇,明琳又嫁不到好的人家,唉,咱们这一房,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看看二房,一个明珚嫁进侯府,过上一两年就是风风光光的侯夫人了,二弟就是侯爷的岳父,唉,老爷却还得围着几间铺子打转,同是一个府里的亲兄弟,真是不公平。”
大老爷叹气,“说这些做什么?二弟做了官,我却只能管理家中庶务,二弟成亲三年才有了孩子,比铭琨小了五岁,却偏偏就是顾府的嫡长女,唉,这都是命。”
大太太不服气地说道:“要不是老爷你管理着家中庶务,将这几间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二弟他能安心地读书科举吗?就算他中了进士,他有银子上下打点吗?同样是进士,没银子的人可没有他过得舒服。他把好处都占尽了,生个女儿还把好亲事给抢了。难道将来咱们的三个孩子没有明珚铭琛体面尊贵,也要感叹一声都是命?老爷,妾身不服。”
“不服又能怎样,如今已经成了定局了。”
“谁说成定局了?那明珚还没有正式定亲呢。要是——”大太太凑到大老爷的耳边,悄声说道:“要是没有明珚,那咱们明琳不就是侯夫人了吗?”
这话头以前也提过,大老爷倒没有很吃惊,他默默地想了许久,终于咬咬牙,“这事要做得周密,万不可露出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