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离开,陆濯转向钱钏。
钱钏方想起自己手里的点心尚未收起,又不好马上收起来,只好讪笑道:“二哥吃点心!”
陆濯摆摆手,坐到炕沿上,示意钱钏坐好,才道:“你上回说,是大哥推的三弟?你为何会这么想?”
见他重又提起,又有方才嫣红的话在先,钱钏对自己的话慎之又慎。
她想了想,正色道:“其实我没有证据,也只是猜测。”
“依据呢?”
“是这样,”钱钏组织好语言,将之前小有子说偷偷吃糖和张氏回来威胁她和陆桢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之后又道:“我本以为,她是怕爹发觉,才威胁我和三弟。如今爹没了,从此无人能辖制她,她该是有恃无恐才对,怎地突然三弟又落水了?”
“你是说,三弟落水,其实和张氏有关?”
“我不确定,”钱钏道:“但是,她们当时都不在家,除非真的是意外,否则就有嫌疑!”
陆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歇着吧!”
说完便要离开。
“二哥——”钱钏急道:“你……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张氏现在占着嫡母名分,陆濯能把她怎么办?
陆濯没有回头,道:“这个你不用管。”
其实他心中早就明白。
近来他并没有闲着,查到了很多东西,关于钱钏所说的陆屠户之事,和养父之死,都有些眉目。
只是他还有些顾忌,所以一直隐忍不动。
直到看见奄奄一息的陆桢,上一世的命运,似乎重现在他的眼前。
不可以,绝不可以!
“二哥——”
钱钏的话,打断了陆濯的思绪。他无奈转身,见她捧起方才的油纸包。
“这是先前我和三弟一起买的点心,他一直想吃来着,可惜……二哥替我带给他吧,放到他枕边,说不定他闻见香味,便醒转来了也不一定。”钱钏道。
陆濯叹口气,接过点心包,果真拿去放在了陆桢枕边。
钱钏舔了舔嘴唇:她自己忘了吃!
到第二日一早,钱钏觉着身上更轻了些,知道自己的身子在好转,悄悄下了炕,想稍微运动一下,找时间去东厢房看陆桢。
她这几日一直没见到他。
哪知久不动弹,一动肌肉就酸痛,只好扶着炕沿慢慢移动,好一会儿才渐渐适应。
才打开厨房门,忽听陆家门外隐隐有说话声,钱钏抽身躲到半掩的门后,才躲好,便见一行人进得院来。
为首的是由陆濯掺扶的七叔公,后面有族老并话事人。
一行人径直进了堂屋。
后又陆陆续续到了几人。
钱钏偷偷将头探出门缝,巴望着堂屋,想知道发生了何事。
哪知却被陆濯抓了包:“钱串,你也过来!”
钱钏只好打开门,磨磨蹭蹭地进了堂屋。
堂屋厅上,以七叔公为首的几位族老都到了,又有张氏和陆栓儿,嫣红,连陆屠户两口子,也坐在下首。
陆桢也早就被放进里间炕上!
众人皆不解地望着站在七叔公身旁的陆濯。
陆濯见人都到齐了,朗声道:“七叔公在上,众位族老亲临,请先受小辈一拜。”
深深一揖。
“今日烦众位族老过来,实是不得已。”陆濯道:“先父遗命,做人子的,不得不遵从。”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交到七叔公手中,道:“先父在世时,曾说过,我和三弟非大娘所生,若他不在了,以后怕我二人难以支撑,所以才有这遗命。”
七叔公展开书信,从头瞧了一遍,惊道:“你是想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