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月点点头,其实她本来就困的很,惠贤长公主又有个吃饱犯困的毛病,她这会儿是快要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站起身来道,“那我先回屋里睡会儿,要是有事就喊我,要是没事......等邻近晚膳再喊醒我。”
说罢,萧寒月伸了个懒腰回屋子里睡觉去了。
——
皇宫,延庭宫。
太后的娘家盛廷将军府盛氏一族为平叛边关以北一地立下汗马功劳,又恰逢当时还是羽贵妃的太后遇了喜,先帝龙颜大悦,封赏盛廷将军府的同时,大挥国库,在皇宫替羽贵妃建造了延庭宫。
这个地方,不仅仅是太后的居所,还是盛廷将军府一脉至高无上的荣耀。
先帝逝去,所有妃嫔都被流放,唯有太后借着母族的光辉还住在延庭宫内。
只是此时的延庭宫,宫内充斥弥漫着一股寒冷。
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一头花白的头发披散,躺在床上,一张容颜虽然布满褶皱,可脸型尖翘,五官隐隐依稀间还有当年的韵味。
她挥舞着一只枯藤般的手,对着眼前风华隐现的男子,似是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口。
“太后何必再苦苦挣扎?”宁夜唇角一勾,“您是自愿喝下的那碗药,可不是夜逼你的,既然都喝下去了,为何像是这么......”
说到这里,宁夜低低地笑出了声,继续道,“像是这么走的不安宁的样子?”
太后躺在床上,听了宁夜的话,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在原本就不大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惊恐的意味来。
“你不要怪夜,更不要觉得夜是恩将仇报,忘了宁氏给我的恩赐。”宁夜一步一步走近到床边,俯下身。
他的一缕青丝垂落到身前,被太后抓在手中,疯狂地扯着。
可他就像是毫无察觉般,笑容愈深,“夜本也是一国储君,身上流着尊贵的血液,夜的国家虽不及天幽国力强盛,但父母恩爱,百姓安居乐业,夜自幼就是在父母宠爱,锦衣玉食下长大,本可平安喜乐过一生,但是那个男人为了一己私欲,毁了我的一切。”
太后一张褶皱的脸突然有些发红,好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宁夜嗤笑,“他辱我母亲,杀我父亲,屠我一国,要不是他,我母亲也不会落的一个自缢的下场,如今不过是看在我与母亲样貌有几分神似才留着我的性命,可多年以后,他若是发现我并非是他想象当中这么蠢笨,他还能留我吗?太后觉得......夜想做什么?”
太妃身子开始颤抖,“你......演戏!”
“夜可没有你儿子会演。”宁夜淡淡地道,“当年他受伤逃到我的国家,我母后心存善心救他,可他到最后却是恩将仇报,夜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太后垂帘,然后猛地睁开眼睛,那眼睛的最深处突然扬起了几分神采。
宁夜眉眼扬起,勾起了唇角。
这幅模样,他知道。
当年母亲喝下毒药躺着的时候,也有这么一瞬间。
回光返照。
“宁夜,你不要忘了,你姓什么!”太后说完这句话,眼睛重新闭了下去,连最后一丝气息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