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以两人为中心慢慢扩散,连带着整个屋子的温度都缓缓升高。
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宁夜方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将掌心收回,他本就白皙的俊颜因为虚耗内力显得有些莹白,原本的那丝妖孽之意减淡,却愈显得清冽而华贵。
他将萧寒月重新轻轻放回床上平躺着,那抹眼神无意中触碰到她身上,立即慌乱地挪移开。
伸手将床沿的被褥打散,替她盖上。
“来人。”
门外的柳絮和苏慕早就候着了,进来道,“王爷有何吩咐?”
“备水,沐浴,更衣。”
“是。”
宁夜走出房门前回头望了眼依然昏睡的萧寒月,皱了皱眉,“给她再请个大夫,看看手臂上的外伤。”
他懂些医术,可这种被大刀砍的外伤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还是找个大夫稳妥些。
“还有。”宁夜走向门口的脚步顿了顿。
“她全身都是汗,让她那个青竹阁的丫鬟过来照顾她,别把本王的床弄脏了!”
说完,就是大步往隔壁的厢房走去。
苏慕望着自家王爷看似镇定,实则透着慌乱的脚步,低低偷笑。
王爷毕竟还是年轻气盛的......男人?
正常,正常,实属正常!
苏慕招呼柳絮替王爷备水,自己则是去了青竹阁请琴音姑娘。
琴音和秦双听说萧寒月遇刺,两人几乎都是面色不太好,原本秦双也想去牡丹阁照顾萧寒月的,不过王爷只请了琴音姑娘,遂,苏慕也不能擅自带人去牡丹阁,只能婉拒了。
在一切事物都忙完以后,天已经泛白,苏慕去了牡丹阁的厢房。
“她怎么样了?”宁夜套上一件墨色里衣,淡淡地道。
“谁?”苏慕故作茫然地抬了抬头。
宁夜俊颜一沉。
苏慕连忙轻咳了下,正色道,“还没有醒,不过属下请了大夫,大夫说寒月公主的左臂伤口有些深,不过已经处理过了,只要定时换药便没有大碍。”
宁夜颔首,正想回他的房间休息会儿,却笃然想起那女人睡在自己的床上,眉宇轻蹙,拐了个弯,走向了牡丹阁的书房。
书房的桌案上,铺着昨日刚刚做的一副水墨丹青,如今墨迹干了,看上去更有一番韵味。
宁夜执起笔尖,在上面题字。
“殿下,春日海棠怎么能用水墨画来画呢?”苏慕上前,有些不解,见这海棠花好像有点不大一样的地方,他盯了许久,恍然道,“属下没发现画上的月亮,竟是一副夜色海棠图。”
“多嘴。”宁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苏慕被骂了也丝毫没有收口的意思,而是继续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宁夜的笔尖,看他题字。
“寒风惹人。”
只四个字,宁夜的笔尖便再没有继续动。
“殿下为何不继续写了,属下想知道后头的是何字。”苏慕眨了眨眼睛,望着那水墨丹青,墨色的海棠,偏偏叫自家殿下画出了一抹艳色,好美的夜色,好美的画,好美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