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怔了很久,直到神色再次恢复平静,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木椅的把手。
挣扎着用平缓的语调叹:“高阳!你可知道,你就是一把火,能温暖人,更能烧死人,最?可怕的是你还?有燎原之势,能摧毁一?切!”
我?转头背对着他?,回想起辩机曾说过的话,“公主心性澄明,如同一?滴水。”
房遗直的话并未让我?的内心产生波澜,我?由心而发的说了一?句:“能做一?滴水,谁又愿意做一?团火呢!”
话音刚落,房遗直的神色惊诧不已,他?不?自主的问:“一?滴水?”
房遗直站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怔望着我?,我?决定与他摊牌,我?严肃的说:“你知道的,我?与遗爱有名无实?,若究其一切,只有一?个原因,我?爱辩机!”
房遗直不可理解的反驳:“可你这辈子都无法与辩机有结果!”
我?猛然转身,自与辩机相识以来,我?心里一?直扎着这根“结果”的刺,我?曾暗自许诺,只要活着,就不会放弃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
我?对着房遗直的眼睛,坚定的说:“情已至此,我?高阳绝不?退缩!”眼看着房遗直面露惊慌之色,我?又补了一?句,“如我?和遗爱一般,只要面子上?做足了。大家都能相安无事,你若妄加阻止,我?便与你对抗到底,辩机若有不?测,我?会让你们房家为他陪葬!”
眼见房遗直火冒三丈,他?厉声呵斥:“高阳!你做事一?定要决绝至此吗!非要鱼死网破吗?”
房遗直呵斥也好,愤慨也罢,都触动不了我?内心的坚持,我?木然一笑:“我?的决绝你所领略的不?过十之一?二,我?的这团火一旦释放,别说你们房家,整个大唐也能被烧成灰烬!”
房遗直惊慌失措,看我?的表情就像看着一?个魔鬼:“你就不怕你的父皇,当今天子知道你今日说的话?”
我?“哈哈”朗声一笑,用手指着房遗直:“你大可去父皇面前参我?,奥,若是父皇那不方便,朝廷不是有御史台吗?我?都为你想好了,你就去参我?谋反,而且在你们房家谋反。”
房遗直气的手指颤抖:“高阳,我?今天才算明白,你是吃定了我?们房家。”
我?一?笑:“我?究竟是你们房家的荣还是祸,终究还是要看你们自己,若是不甘心,大可去大唐皇帝那里讨理去!”
房遗直手指着我?,他?摇着头:“难怪吴王曾说,你做事一?向极致,你真是一点退路都不留啊!你简直可怕!”
我?平静的看着房遗直瞪着眼睛冒着火苗的样子,我?不?以为然的笑着说:“我?从不知后悔两个字怎么写,更不知退路做何用意!已经走了的路,为何要回头!你们房家若都像遗爱一样,各求所需,我?高阳终究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房遗直愤恨的破口而出:“两个疯子!真是两个疯子!”
两个?我?敏感的察觉,他?所指的两个,就是我和辩机。
“你今天和辩机说了什么?”我?问。
“我?与辩机已有约定,今日所说之事将?烂于腹内,绝不?外吐!”房遗直语气之坚定,目光之坚决。
我?转身背对着他?,我?知道,以房遗直行事作风,我?怕是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任何内容。我?也不?担心房遗直会做出任何伤害辩机之事,他?心里装着房家,故不?敢轻举妄动。
室内气氛陷入僵局,房遗直自语着:“自古痴情人者甚多?,我?倒希望你嫁的不?是我们房家,这到底还?是我们房家的孽!”
话音刚落,我?紧绷的神经倒是放松了许多,我?用轻幽幽的语调问:“恐怕谁娶了我?,都是一场灾难吧!我?想嫁的男人,却连娶我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公主身份带给我?最?大的不?幸。”
房遗直踱步到我的面前,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点着头:“我?明白了,公主是为情而生的!如今皆传,公主与长孙无忌之子来往甚密。原来公主心中另有所属!如今看来真是笑话!”
我?轻笑一?声,满不在乎的问:“至少你曾经也这么认为?”
房遗直点头:“是的,我?甚至以为你不?接受遗爱是为了长孙澹。”房遗直低头叹息,“却不知原来公主早已情有所愿!”
我?仰天一?笑:“哈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的正室杜嫣然,你这个房家大公子知书达理,一?派君子作风,可惜内室却迥然不同!”我?望着房遗直困惑的眼神,“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可是摆足了长房媳妇的威风!”
房遗直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用不可置信的眼神问我发生了何事。
我?摆弄着腕上?的玉镯,用拖沓的音调说:“若不是我恰到好处的出现,我?的淑儿不知会被杜嫣然折磨成什么样子,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遗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