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秀英,我?似乎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对爱情懵懂、执着。如秀英所说,这?属于女人之间的交流,虽然夹枪带棒,甚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却让我?对这场灵魂之恋,有了更深的溶解。我?心里暗笑,辩机岂是能够被抢走的!
秀珠依然柔和?的对我笑着,不论如何,我?都不该再指责任何人,即便我?心里没有接纳她。
这?个等了多年的痴情女子,终是守候了幸福,杜荷将与她终身相伴。
当我?与众人告别,准备离开时,辩机默默的跟上来,准备随我一同离去,这?时,秀英的眼圈里含着的眼泪,她甚至想上前拉住辩机说些什么,可是见到辩机看着我?的样子,她立刻泄了气,停滞不前。
回去的路上,我?们走了整整一个下午,共乘一匹马,行走在山路、田间。坐于树荫下谈笑、拥吻。
临别时,简单的叮嘱,留恋的眼神,仿佛这?几个月的心酸、思念,在这一天里,皆化为了灰烬。
然而,快乐总是一晃即逝,迎接我?的是残酷的争夺,太子之争已达到了最为激烈的巅峰,魏王竟在父皇面前谏言:若是立他为太子,待他百年之后,将杀了自己的儿子,将皇位传于晋王。
此话一出,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一直迫于立储压力的父皇,终于倒下,卧于病榻。
当我?匆匆赶到时,只见父皇那张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愁绪。见到了我?,就像抓到了一枝解语花,抓着我?的手念叨着:“一直拖着没有册立太子,是想为你三?哥争取时间,原本想让朕最优秀的儿子做太子,奈何那帮老臣极力反对,朕虽为天子,可有时不得?不顾及大局啊!”
听到此处,我?的心开始激动起来,我?抚顺着他的背脊问:“父皇,大唐的江山只有三?哥这样的才能之人才能承担,父皇是天子,身为仁臣,理应顺应圣意。就因为三哥是庶出吗,这?么说来,父皇也非嫡出,立储当立贤。”
父皇闪出一丝好笑,我?拿起软枕让他靠在后面,他暗叹:“你一个女子,知道的倒是不少,如今,你四哥因皇位迷了心智,说什么杀了自己的儿子,立兄弟为太子。哼!毫无仁爱之心。父皇若让他继位,朕的那些儿子们,恐怕性命堪忧。”
听到此处,我?发觉得?他心里似乎有着不明的恐慌,是担心历史重演呢?还是恐惧因果报应呢?帝王,权利之巅,尤其是李世民这?样的帝王,他复杂的让我捉摸不透!
魏王的落败已在预料之中,可三哥能否改变历史,夺得太子之位呢?我?心里满是怀疑,那位仁爱心慈的晋王,是父皇不得?已的选择,还是心中早有定夺?
没想到,几天后,尘埃就这么的落定了。当三?哥贸然来到房府,与我突然告别时,我?便猜出,我?们败了!
“三?日后,我?便启程回益州。”声音里满是释然,意料之外?的平静与淡然。
“三?哥,你甘心吗?”我?悄悄的问。
三?哥坐了下来,眼睛直盯着前方,我?的兰凤阁统共就那么大,只是他的眼神却像是在望远方。
他嘴角一丝苦笑:“妹妹,你曾说过,有些事不是父皇能左右的,以前我?还不信,如今我?信了。父皇他尽力了!我?又有何不甘心呢?更何况,稚奴心地醇厚,我?想他不会苛待我?们这几个兄弟的。”
起初,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三哥的情绪上,可听了这?话,我?无法再淡定了。
我?挺着背脊,脑海里想着我?与三哥被迫的悬在梁上的画面,我?心灰意冷的说:“三?哥,去了益州再也不要回来!就算晋王仁善,可长孙无忌呢?他会放过你吗?”
三?哥脸部的肌肉骤然抖动:“那长孙无忌终究是臣,我?不相信晋王他会这?么做!如果他不会放过我?,那么,也不会放过你!你和?母妃在此,三?哥怎可躲在益州逍遥快活?”
三?哥的个性我最是清楚,如今我?们身上背负的越来越重,我?再也不是初来乍到时,只知玩乐而不计后果的高阳公主。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就像知晓剧本的演员,清晰的知道每个人的命运,同时自己还要上演自己的悲剧,无力的感觉!又像生命被判定了期限,眼见期限越来越近,我?便越来越怕。
“三?哥,我?一定照顾好杨妃娘娘,你放心!”我?轻语。
憋在心里的话太多,我?无法说,面对眼前我?真心当做亲人的三?哥,我?暗暗发誓,恍惚间甚至觉得?,肩膀的担子又沉重了些。
“高阳!”三?哥重重的喊了一声,“三?哥更担心你,你和?辩机的事尚未停息,你以为父皇他不知道吗?你要他如何与房玄龄交待!”
“父皇不是要讨伐高句丽人吗?”我?问,我?直盯着三?哥不可思议的眼睛,“他哪里还顾得上我?!”
“你怎么知道的?”三?哥又激动又困惑的问,“就连我?也是一个时辰前,刚从父皇那得知!据父皇所说,我?是知晓此事第一人。”
他这?么一问,加上不解的眼神,看得?我?心里直打鼓,那是史书的记载。我?又无从解释。好在我只要主动转移话题,此问便不了了之。
“三?哥,听闻四哥被长孙无忌关了起来。”我?问。
“是你?”三?哥问。
我?点头:“是我故意将消息传给长孙无忌的。”
三?哥想了很久,他绕到我的身边:“那日承乾谋反,你怀疑是魏王放的暗箭,伤了辩机?”
“他想杀的是我!”我?凝重的望着他,“若不是辩机替我挡了那一箭,我?早已成为他箭下冤魂。”
此话一出,心口是何等悲凉,亲人,是多么奢侈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