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渃霏站在导演身后，双手环臂，耐下心来去看对方的表演。
说起来，她很久没去关注对手的演技了，除非必要。
雅言的角色是刚毕业的女警，一身正气和回报社会的热情勃发在这一幕，徒手捉小偷的戏里要演出来。
演员与演员也有不同，入行久了的演员，不论是情绪和心境都能操控，且自然的向外界展出来，而丝毫不被察觉。
但是一个刚入行，甚至是没有任何演技的演员来说，她的眼神里，不论如何掩饰，都会有一丝无法掩盖的内心情绪浮现。
雅言整理了下衣服，打算拿出当初试镜时候的状态，眼神就瞥见王渃霏。
心里那股子的酸意，不知不觉的涌上来。
“雅言。”导演喊她，“愣什么神呢？”
“哦，对不起导演。”
她立刻调整状态，就对上王渃霏比着手势，无声喊着加油的面孔，她不自然且勉强的笑了下。
江绥走到王渃霏旁边，看着后者的侧颜，肌肤光亮水润，五官比例恰到好处，淡淡扬起的嘴角带着一丝媚。
“渃霏。”
“嗯？”
他嘴角勾了勾，眼神里充满着疑问：“你...和萧编，从前认识？！”
她摇头。
“那...你们....”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王渃霏就被经纪人赵月给拉走了。
赵月带她到了角落里，查看四周安全后，才一脸忧心的说：“你昨天晚上去找萧编，被人拍了照；现在，网上都在传，你和萧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怪不得刚刚江绥要那么问她。
“究竟是谁？”赵月气愤不已，“来这儿之后，就没有消停过，到底是谁要这么害你？”
王渃霏淡淡一笑，眼神移向正在表演的画面：“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卡。”导演气愤的将剧本一摔。
整个摄影棚里都噤若寒蝉，一向好脾气的导演突然发飙，这很罕见。
雅言不住的鞠躬，泪眼汪汪的说着对不起。
导演闷叹一声，坐下，摆了摆手：“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拍你的戏。”
雅言在众人各色不一的目光下，灰溜溜的往出走；刚出了摄影棚后门，路就被人截住。
“雅言，能聊聊吗？”
王渃霏依旧挂着刚来的时候和她第一次见面的笑容，亲和有礼。
她咽了咽喉，抱着怀里的外套，抿唇：“我要先回学校了，下午还有课。”
她眼神躲闪，错过她，低头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你是C市南校的学生把！”
她停住脚步。
“我听说南校的学生都很优秀，学校对学生的品行也十分注重。”
“你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南校对于品行败坏的学生，是怎么处分的？”
“你....”她猛然转身。
“我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比你还小个十岁。”
“这圈子里害人的手段，我见识的也多。”
“你那些提不上台面的招，我也见过，但唯一不同的是，别人可比你聪明。”
她眼神恍惚：“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记得昨天萧编来时，你那迫不及待上前质问他为什么不把我撤角的时候吗？”
“我想，不止是我，萧默也应该知道了把。”
“那你昨天为什么......”
“昨天为什么不来质问你？”
“因为我没心思理会这些小事，萧默也一样。”
“但是，现在不同了。”
“怎么不同？”
“因为那个人的底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触碰的。”
王渃霏没有和她废话，转身进了摄影棚。
雅言愣怔了好久，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萧默打来的。
“喂，萧编。”她小心翼翼。
话筒里只传出男人冰冷异常的声音：“明天，不用来了；女一号，我会再找人。”
“萧编，你听我说.....”
嘟嘟嘟.....
雅言奔溃的坐在地上，就这么...就这么失去了角色？！
化妆间里，王渃霏靠在沙发上玩着游戏。
赵月都急疯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玩游戏，你看看网上你都被黑成什么样子了？”
“黑成什么样子？”她笑，“对于一个十八线开外的演员来说，黑，可是好事。”
赵月皱眉，觉得她是疯了。
“知道萧默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澄清？”
“因为每个电影前期都需要宣传，不论是什么方式的宣传，只要能让《非夜》这两个字深入人心，就是成功。”
“于我，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