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和他娘刚从门外回来,便看见眼前这骇人听闻的一幕!
白望亭抱着手臂皱着眉头一脸憋屈地靠在沙发上,金百灵手里端着药碗,用跟哄小孩差不多的恩威并施的语气说道:“乖了,你要把药吃掉才会好啊,这个药不苦的,你怕什么呢?”
刘杰愣了愣问:“这是……怎么了?”
吴疏月一脸无奈说道:“白先生头痛的厉害,我给他买了药,可他就是不吃。”
“哎呦呦,头痛啊?”刘妈本正在门口换鞋,听说白望亭头痛的厉害也禁不住紧张。
可白望亭就是不做声,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只是别着头皱着眉毛闭目养神。
刘杰了解白望亭,他不是那种深宅大院里头娇养起来的大少爷,自然也没有那些个大少爷们的娇气和矫情,但凡有什么,若他需要你帮忙他会直说,若他不肯直说那便是他不需要或者另有其他打算。
故而,刘杰一瞧他这架势便知道,白望亭是不需要他帮忙的,便索性默不作声拉着他娘往后院厨房去了。
可这事儿刘杰知道,吴疏月却是不知道的,又或者,她便是知道,也仍旧会坚持,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你再不吃药,我要翻脸喽。好,你不吃,那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你什么时候吃我什么时候走,今天的演出也不去了,我现在就给小张经理打电话请假。”
白望亭皱着眉头嘟囔一声:“你爱去不去。”
“好,”吴疏月端着药碗向电话的方向走去,慢悠悠地说,“那如果小张经理问我为什么不去,我就说因为白先生怕苦不肯吃药……”
白望亭根本不相信她真的会那么做,直到听到不远处的话机传来“哗哗”的拨号声:“喂,您好,请帮我接线金百丽公司,我找张经理。”
白望亭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将话筒扣下:“疯了吧,真打?”
吴疏月不经意地转头便与白望亭来了个面对面的不期而遇,鼻息痴缠间,扑面而来的是高级咖啡和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意料之外的亲密接触,让吴疏月的脸红了红,别别扭扭地从他手心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撅着嘴埋怨:“谁让你不听话。”
白望亭瞪着眼睛默不作声地与她对峙,若此刻是刘杰,他会知道白望亭是有些恼火了,自己应当在危险来临前迅速逃脱方是上策。
可吴疏月可不管这一套,他瞪着她,她便眨巴着眼睛直勾勾地与他对视,甚至又把药碗抬高几分,语重心长地说:“喝嘛,又不会害你。”
“好,好。”白望亭终于屈服了,“我喝,我喝行了吧。”然后自她手中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吴疏月终于满足了,一边拍着手一边偷笑,眼睛里藏着星星点点狡黠的笑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将一个什么东西塞到他嘴里。
白望亭微微一怔,迅即发现是一颗果糖。
“奖励你的。”她说。
一股带着果香的甘甜自他口中缓缓地蔓延开。
白望亭倏忽有些晃神,仿佛多年前在某个寒冷刺骨的夜里,在那个屋漏偏逢连夜雨的陋室,也曾有这样一个女人,用这样温柔武断的语气跟自己讲话,也曾这样不厌其烦地坚持着让他做一些他不屑去做的事,比如添衣、吃饭、睡觉,又比如吃药,这些繁琐的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在她眼里都是弥足要紧不可耽搁的。
只是后来她不在了,这种感觉也便自然而然地离他远去,时至今日,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久到已经被他几近彻底的忘却。
他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只是这短暂的一滞,吴疏月已经从他的面前溜走,好像逃命似的,又匆匆说道:“白先生,不打扰了,我晚上还有演出呢,明天见咯。”
明天,又是明天。
白望亭有些无奈,心想她还真是不见外,也不知道问一问自己明天有没有空。
不过又一想,罢了,反正她也有钥匙,且随她去吧。
此时,刘杰才隔着后院的窗子伸头进来说道:“不是我说你,那么大的人了,吃个药那么费劲,还让人家百灵小姐好说歹说的,你说你怎么想的。”
白望亭瞪他一眼说:“我就没生病,吃什么药。”
刘杰愣了愣:“啊,你没事儿啊,我说呢,出门前也没听说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怎么回来就头疼了呢。”
“你有脸说,还不是你,我让你对她多加小心,这话我说过没有?”
“说了,我小心了。”刘杰一脸无辜,“公司里的事儿我一个字儿都没提,当然了,人家百灵小姐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