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欲效颦
微冷的北风簌簌地打在南墙上,引的周边的灌木被搅的稀乱,今日又是阴天。
后宫的日子过得说慢也慢,一顿争吵便闹得不可开交,说快也快,距离那日午后听皇上抱了个女子回御清苑已有几日。
在众人都以为这后宫里又要多一个嫔妃时,御清苑那位却什么也没得,细细打听也不过是请了太医瞧了一下,开了方子,着人照看着,其余的便再也没有,就连承元帝也未再踏足过御清苑。
而后又找人打听了消息,知晓连才人的父亲在前朝的事情猜想只不过是因为那日被气着了,而后又恰逢那倒霉催的连才人嘴上说的不好听,触及了承元帝的底线,故才将人带走了。
众人一起商讨出这个令人舒服的结论也就笑笑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了,连皇上都不在意都人,她们在意作甚,只有一人,平日里呆呆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幽深。
真的,只是这样吗?
结队的大雁飞去南边,振翅的鸟儿朝着自己的目标不知疲倦的飞着。
云初盯着外头的鸟已有几日,天渐渐的愈发冷了,两件衣裳才堪堪御寒,飞去南方的鸟儿也渐渐的多了。
她的伤好了大半,太医院的药果然是最好的,希望娘亲用了那些药会好的快些,下次见她时已如以前一般。
“姐姐!”
玉竹愤慨的声音打断了云初的思绪,云初敛下满目的愁思,柔柔的笑了下。
“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御膳房那群人,明明是李总管交代的,说让我们去御膳房领膳,前两日都好些,这两天态度愈发不好,今日更是,我们哪怕只是宫女,也不该吃这些昨日剩下的,何况,何况你都...”
揉搓了下有些凉的手,云初抬眸看着玉竹,将她手中的食盒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昨日剩下的,此时虽已是秋日,但隔了一天一夜的饭菜终究是有气味,让人难以下咽。
云初明白玉竹的意思,她虽没有名分,到底是被承元帝抱过的,已然被视作皇帝的女人,就应当被尊着敬着,可现下连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姐姐,现下该怎么办,你如此已是不可能出宫了,如果一辈子在这,倘若有的吃有的穿还好,也算潇洒一生,可现在,便是吃食就顾不上,更何况现在天越来越凉了,若没有御寒的冬衣,可能今年都挺不过呀。”
看着说着话已是要落泪的玉竹,云初轻声安抚了会,而后回了房内,拿出一个香囊。
“玉竹,你放心,姐姐既让你趟了这趟浑水,必然会保你,你拿着这个香囊去找福九,不必说我如何,只说你在御膳房的所遇之事,他会明白的,明日,我们就有的吃了。”
她曾救过福九,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那时福九刚进宫,还未被李茂认作徒弟,被一人欺着骗到了容贵妃的宫里,若不是云初喊住了他,让他将东西送到李茂那,他就贸然闯入了贵妃的寝殿,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故后来他成了李茂的徒弟,给了她这个香囊,告诉她,会还她恩情。
原本她不把这个放在心上,这个香囊也随意扔着,重生那日她便找着了,好好放着,今日却是用到了。
二人吃过宫里有过相交之人给的馒头,堪堪填了肚子。
“姐姐,我有时在想,你那么好,若是没有那青羽,你去了御书房,定然也会被皇上瞧上,说不定早已有了名份,不若现在,我今日去御膳房其实还遇着她了,话里话外皆是贬低你的,我都要气死了,她还一直挑衅我,若不是怕连累姐姐你,我定然上去就打了,反正左右也是她出言不逊,我们二人便一起挨板子。”
轻纱漫眼,云初将帕子从脸上拿走,笑了笑,揉了下躺在她身旁的玉竹的脸颊,说起来她原本已经快要忘了青羽此人,现下想起,却是有些可利用的地方。
“玉竹,你午后去內侍局,找人将我是因给皇上做了碗莲子羹才得皇上青睐,这件事散播出去,记住,越快越好,一定要让青羽知道,但是不能让旁人知道是你说出来的。”
微光透过明窗静静的照在云初脸上,玉竹转头看着她,眼中明了了一些事,但也不曾全部明了。
“姐姐不怕她用这个法子成了?”
云初把玩着手中的帕子,红唇轻启:
“我还怕她不用呢,用了自然成不了,你且看着就是。”
而后再将帕子覆于眼上,闭着眼,似是要睡的模样。
云初闭眼深思,这后宫拜高踩低已是常态,她不能怪他们底下那群人,要怪也只能怪发号施令的。
耳畔又传来外头响起鸟的叫声,一下一下的,渐渐的便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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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多雨水,郾城虽是北方,但许是因着南方今年多雨,也与往年不同,只是如今这雨日日都赶着午后,多是人们困顿时,叫人没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