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长得极快,小八月在宋启霄的眼中已经从一个宝宝,成为了一个十分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头上扎了两个圆圆的小揪揪,上面还绑着一串小珠子,每当跑起来的时候,那些小珠子在太阳底下,发出好看的光芒。
车上的时光总是有一些无聊,出远门的新鲜感早已被小姑娘耗尽,如今只剩和伙伴的分离的不满,以及这条路怎么这么远的感慨。
八月像是扭麻花那样在呼延玉清的怀里扭来扭去:“阿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感觉我都坐了一天的马车了。”
其实距离他们出发才不过两个多时辰距离他们到保宁还远着呢,呼延玉清将女儿又抱紧了道:“八月要是累了的话就靠着娘睡一会儿。”
“不累,我不累。”八月听到母亲的话,连忙摆手否认。
"阿娘,你去过保宁吗?你见过舅公舅婆?他们会喜欢八月吗?他们会不会问八月功课啊?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能够背诵“声律启蒙”,只要不问我女工上面的事情我觉得我都可以。"
宋八月是一个小学霸,读书写字样样手到擒来,三四岁的时候就可以采用儿歌记忆法背下不少诗,再大一点,看着比自己大的孩子上学,也吵着要去。
于是宋启霄便让女儿提前一年进了学堂,为此宋八月第一次练习自己的大名宋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在陇西这个地方,男女学堂所教授的东西都差不多,文化课上刚启蒙的时候,都是以《千字文》、《百家姓》、《声律启蒙》这些书为主,只是每个地方讲授的先后顺序不同而已。
琴棋书画也是男孩子和女孩子都要学的。
区别就在于男孩子的学堂开设了骑马射箭的课,而女孩子则是开设了女红、烹饪的课程。
能够来上女子学堂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家里条件不错的,哪里用的上她们亲自做饭,更何况要是身上溅上了一些油点,岂不是难以向这些人家交代。
所以这些小姐们主要学的是女红,没有什么比给自己丈夫做衣服显得还要贤良淑德了。
现在宋子衿她们才开始接触这门课,学到了分线,就是将一股线揉开分成好几股,然后再将将这些线重新搭配成自己喜欢的颜色。
对于宋子衿来说就比较困难,因为她每次重新搭配以后又会觉得自己配的不好看然后拆了重弄,最后自己再把自己气哭。
女工这门课程学堂还是十分在意的,每月末要让这些学员上交一个自己的作品,年龄大一些的上交的是自己秀的帕子,年龄小的要上交自己配出的丝线,然后再由所有人选出最漂亮的作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展示。
宋子衿是一个要强的孩子,在每月的失败以后,选择了自强不息的练习,经常拿着丝线练习一个多时辰,奈何这实在是要天分的。
看着女儿钻入了牛角尖,宋启霄只能来安慰女儿道:“你看你读书已经那么厉害了,不会分线也没有什么?”
宋子衿不理他,继续分。
最后还是呼延玉清跑来给宋子衿解释:“你线分的不好,是因为阿爹,阿娘本来就不怎么会分线,你作为阿爹阿娘的孩子,不会分线也很正常啊。”
“真的吗?”小姑娘眼泪汪汪的看着呼延玉清,呼延玉清本来想劝女儿放弃,话到嘴边一转成了:“娘给你找个绣娘在家给你上课。”
宋启霄夫妇为女儿请到了陇西地区一流的绣娘专门来教女儿女工。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在这门课上宋子衿也只得了一个乙,宋启霄为此还安慰女儿,要是一个人什么都是最好的,那岂不是对其他人而言就太不公平了吗?
久而久之宋子衿便接受了父亲的这种说法,但是女工也成为了宋子衿目前而言最讨厌的课程,没有之一。
“保宁是你爹爹的家乡,你爹爹可比娘亲知道的要多的多了。”呼延玉清将问题抛给了宋启霄。
宋子衿乖乖坐到了宋启霄的旁边,听宋启霄给她讲保宁的风光,人文,甚至宋启霄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
宋启霄讲的好,宋子衿听的也认真,这马车上的时光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打发了。
终于到了驿站,一群人才能让马儿歇歇脚,补给一些他们路上所需要的东西。
马儿一路上跑的累极了,正在马槽里大口大口吃着干草,喝着水。
宋子衿一下马车便欢喜起来,马车将她憋坏了,拉着阿芬就开始玩起了你追我,我追你的游戏。
这个阿芬本名魏芬是宋子衿奶娘的孩子,几年前到了宋子衿的身边作伴。
阿芬比宋子衿大了两岁,还没有来到宋子衿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照顾弟弟妹妹了。
奶娘很放心的让自己的女儿接下了这门差事,阿芬也十分争气,没过多久就让宋子衿喜欢上了她。
原本呼延玉清还想再看看,看自己女儿喜欢阿芬,爱屋及乌对阿芬也好了几分,阿芬也全心全意的照顾宋子衿。
在阿芬看来现在的日子比家里面好多了,在家里她不仅要照顾弟弟妹妹还要干家务,时不时的还要被爹娘骂,干的好了也仅仅是得到一句夸奖,或者是一个蒸鸡蛋而已,现在不仅有好吃的,好穿的,回到家爹娘见到自己总是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