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怀着悲痛的心情,童舟艰难地办理了出院手续,看着车子从医院出发,停在了一栋小别墅前。
说是别墅,其实面积并不算太大,不过离学校很近,走路不过十分钟,应该只是为了方便上学而买的。
童舟在路上暗暗查了一下s市的原家,在网上公开能找到的信息不多,但是也够童舟了解了个大概。原氏是本省的龙头企业,业务遍及多个领域,而原家如今的掌权人名字是原斐,应该就是原主的资助人,原崇口中的哥哥,同时是上一任董事长的儿子,出乎意料的年轻。
除此之外,再详细的信息就不太容易探查了,不过童舟把界面往下翻了翻,却在一个并不十分隐蔽的位置发现了一则一个五年前的报道,是原董事长和其妻子在出门时发生车祸,两人双双去世的新闻。
五年前……
怪不得原斐这么年轻就接任了董事长的位置,怪不得自己一个外人,也会安排到原崇家里住。
童舟震惊地看着这条意料之外的新闻,他关掉手机,侧头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原崇,心情复杂。
五年前,原崇恐怕还在上小学,那个时候父母就意外去世的话,对他的打击肯定十分的巨大。
童舟自己是孤儿,从来没有见过父母的样子,但是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这样,也因此习惯了之后,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了。但即使是这样,他心底仍然会有一些无法释怀,所以一时间竟然思考不出,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更残忍,还是得到之后又失去更残忍。
“……进来,愣着做什么?”
原崇瞥了眼下车以后就神思不属,现在更是直楞楞地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人,皱眉道:“难道要我把你抱进来吗?”
童舟猛然回过神:“咳……哦哦。”
看到那篇报道,有一种触碰到别人伤口的错觉,让他再面对原崇时不由自主的有些窘迫。
他抓了抓头发,看了眼大门前的三个阶梯,抛掉杂念,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抬起拐杖,想要迈到台阶上去,谁知匆忙间动作过大,没能上去不说,反而一下子扯住了伤口,疼得他登时皱起了脸。
童舟咬咬牙,正准备再来一次,这时候,手臂却一下子被人抓住了。
原崇看着他笨拙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这人还是个病患,于是臭着脸把童舟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嗤了一声:“算了,我跟一伤残人士计较什么。”
他低声自言自语,另一只手扶住童舟的腰一用力,三步做两步就把人抬进了屋。
童舟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茫然间猝不及防地就被人架了起来。他比原崇矮了将近一头,动作间感觉自己根本不像是被扶着,而像是被整个抬起来,十分粗暴地就被带了进去,姿势十分屈辱不说,脚底甚至有些悬空。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接着猛地挣扎了起来,然而腿使不上劲,以现在别扭的姿势,手上推拒的力道更是小得原崇根本没有发现。
他没能为自己的尊严进行有效的反抗,反而在终于被放下来的时候,鼻子猛地撞在了原崇的肩膀上,酸酸的感觉一下子从鼻尖传到了眼眶。
“好了,到了,你——”原崇说着,转过身,刚想和这人就郑远的事来做一个讨论,没想到低头的一瞬间,嘴巴里的词一下子就卡住了,“我,不是……你哭什么?”
原崇因为惊诧而微微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