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舟动作自然地把那捆葱放进购物车里，走了两步，用手肘碰了碰原崇：“哎，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买过菜？”
原崇顿了顿：“嗯。”
“害，那你知道青菜长什么样子吗？”
“……”原崇说，“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接收到一个警告的眼神，童舟清咳了一声，及时止损，十分配合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走到下一排货架，在青菜旁停下来，挑了一些新鲜的青菜装进了袋子里，把车子交给了原崇，状似不经意地道：“那麻烦你去那边称一下了，行吧？”
最后那两个字，没崩住似的，尾音有些抖。
原崇敏感地察觉到有些不对，但是却没有想出哪里不对劲。他看了童舟一眼，还是默不作声地接过把手，独自过去称菜了。
……十分钟后，他黑着脸走了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童舟看着原崇的表情，实在没忍住，捂着肚子笑出了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怎、怎么样，小葱没有问题吧？”
他抬眼看原崇，在“小葱”二字上加重了音，猫猫眼咕噜噜地转，表情坏得生动。
原崇深吸一口气：“你早知道我拿的是蒜苗，故意让我过去的？”
他一说，童舟又忍不住笑喷了，也没管周围人诧异的眼神，乐得直弯腰。
原崇看着他肆无忌惮的样子，眼神动了动，伸出手按在童舟头顶，使劲揉了揉掌下柔顺的头发，看着他笑声一停，努力挣扎的样子，嘴角慢慢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身音听起来却阴沉沉的：“哦？你在取笑我吗？”
童舟的眼睛都被那只按在他头顶的大手蒙住了，他看不清原崇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心里猛然闪过一个想法——哦豁，完蛋，大佬生气了。
他不敢再造次——主要是他这小胳膊小腿，还不够四分之一个原崇打的，于是连忙摆正了表情，识时务地辩解道：“咳，我没啊……不是，您看，我就是逗你开心开心，哪里有嘲笑的意思？”
头顶的力道松了点，童舟直起身，眨巴了一下眼睛。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原崇翘起的嘴角还没来及抚平，他瞥了童舟一眼，很快收回了表情，转身拿起一捆真正的葱，仔细看了看，难得有些郁闷：“小葱和蒜苗我看起来差不多啊？”
童舟靠过去，侧身歪头看了看，指了指两捆蔬菜的叶子：“这里，你看，小葱的叶子是空心的，蒜苗是实心的。没有买过菜的话确实会分不太清，但是只要仔细看一下，差别还是很大的。”
原崇顺着童舟的手指，严肃地观察了一会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童舟去称了一捆葱，两个人接着往前走，商场里总体还算安静，只有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