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开...求求你...齐开......
“不要啊......”
......
百慕大东部战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嘶吼几乎撕破了整个天空,黎塞留一头耀眼的金色卷发在海风中竟然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烧。
一同燃烧的,还有那无与伦比的愤怒。
“马萨诸塞......”低语着,呢喃着,时间一次次暂停,大海一次次凝固:“马萨诸塞!!!”
如同企业一般,历史上黎塞留号战列舰的记忆也不断灌进黎塞留的脑海中。
那并不像是观看了一部纪录片,又或是读完了一本自传。
那就像是自己被尘封的记忆忽然被打开,一同被释放出来的,还有无数与之相应的情感。
祖国沦陷,投靠维西政府,保持中立,然后,以没有完全建造完毕的状态,被名义上的友军,马萨诸塞直接击沉在了海湾中。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她甚至还没有完全出生!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些?她不想叛国的!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百慕大西部战场。
“不...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不同于周边所有舰娘痛苦嘶嚎,蒙大拿脆弱的跪坐在海面上,不住地哭泣着。
记忆不多,只有非常非常朦胧的片段。
一切的一切,开始于一张桌子上。自己被父亲用慈祥和蔼的笔触,一点一点勾勒在了设计图上。那设计师轻柔的画笔,仿佛就像是抚摸自己孩子的手掌,将自己的一生,都画进了图纸之中。
“你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舰。”男子说着,温柔的仿佛是在和自己对话:“你有一个伟大的祖国,有一个伟大的家庭,有一支辉煌的舰队,有可以信赖的前辈,有足以依赖的亲人。
“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我会让你成为的。
“一定。”
就这样,自己在迷离中,从众多图纸中脱颖而出,然后在造船厂的第一块钢板落下,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自己就是这样,一点一点,一块一块被组装完毕,成为父亲大人心中的模样。
她会成为父亲的骄傲,会成为前辈的骄傲,会成为祖国的骄傲。
她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嗨,父亲!”船坞中,已经初具雏形的龙骨笑着和自己的父亲问候:“今天也是明媚的一天呢。”
“父亲?”男人没有说话,默默走到她身前,轻轻抚摸着她的身体,然后转头离去:“父亲?”
随着男子背影的消失,大门缓缓关闭。
等待着自己的,是无数痛入骨髓的切割。
尚且还只是一个胚胎的蒙大拿,就这么被自己的祖国和家庭抛弃了,被切割成无数块,作为废铁贩卖了。
“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是我啊,父亲......”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一点一点滴落在海面上。她哭的伤心极了,在她身后,巨大无比的章鱼似乎也在哭泣。
“吾爱...吾爱......救救我...救救我......”
此刻,大海上,已经没有了海怪蒙大拿。
有的,只是一个脆弱到了极点的孩子蒙大拿。
......
甲板上,巨大的浪花拍过,萨拉托加拼命抓住了齐开,才没有让他被海水冲进大海中去。
翔鹤在混乱中跌下了甲板,瓦良格更是扭曲着挥动翅膀飞向天空,然后重重地栽进海面。现在,在她身边只有长门在努力的帮着自己。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啊?”长门拼命抱住齐开,不让这个已经彻底失控的肉体继续摧残自己:“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长门的话不断的刺激着萨拉托加的大脑,画面中,自己正和长门一同躺在海水的表面。
在她们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舰船。
比基尼,十字路口,核弹,实验,靶舰......
“不要啊......”泪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满了萨拉托加的脸,莫名其妙的东西不断冲击着她的意识,不断撕毁着她的理智。
只是她还不能就这样放弃。
人类已经发现自己一方的混乱,开始大举进攻,自己必须把齐开带离这个地方,必须。
齐开的指甲划破她的脸颊,牙齿重重地撕咬在肩膀上,萨拉托加一声不吭,默默地抱紧自己的爱人,默默地在甲板上一点一点移动。
突然,怀里的人安静了一瞬间。
他歪歪头,看了看长门,又转头看了看萨拉托加。
“提督?”萨拉托加迷离的目光中有了神采。这一刻的喜悦,终究让萨拉托加战胜了那些回忆。
齐开呆滞的看着抱着自己的萨拉托加,眸子极为诡异的抖动,然后飘出奇怪的嗓音。
“不是。我是谁?我是伊莎·华伦丁。”
萨拉托加一愣。
“不是,我是谁?我是斯里坎特·所罗门。”
“不是,我是谁?我是山本弘一。”
“不是,我是谁?我是福尔兹·冯·奥尔沃兹”
萨拉托加的心缓缓沉到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