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烟花,要绽放了。
刹那间,五颜六色的烟花从烟花筒中喷射,蓄力长时间的十万火力一下爆发出来,本该是要打上天空完美绽放,却因小毛驴受到后坐力冲击跌到了地上,那屁股上的烟花筒对准了路西法错愕的脸蛋。
路西法:!!!
然后,十万火力的烟花像是巨人甩来的一巴,掌精准无比地甩到路西法脸上,将他打上天空。
萧时一看,惊慌失措,这哪行啊,她还没把东西拿到手呢。
凭借出色的反应能力,她眼疾手快的握住金箍棒,想把人拖下来。
却只听“波”的一声,棍子是拔下来了,路西法却没留住,人随着烟花升空。在呲呲的火花中,两人还对视了一眼,随即路西法的泪水模糊了脸庞。
烟花升天,炸出爱心的形状,灿烂耀眼。
萧时:“……”
这下是真的找不到路西法了。
颇为头疼的看了眼金箍棒,萧时将它变小后,很是嫌弃地扔到口袋里,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洗洗。
“希望我拿到的是魔法灵器。”萧时握紧耳坠,祈祷着闭上眼。
再睁开时,山谷依旧是山谷,天空不再赤红如血,恢复了湛蓝的海一般的色泽。成群的高大树木和通天巨树全部消失,被平平无奇的普通山间景色取代。
沿着山顶向下走了许久,当听到人声时,她加快速度,发现山脚是普通的平民区,在平民惊恐的眼神中问清楚王都方向,萧时如蒙大赦,抱着小毛驴痛哭流涕,随后拍着驴屁股一溜烟赶回了庄园。
萧时失踪了一天一夜,由于守在庄园外的仆人说未见到小姐从大门离开,管家起初以为萧时是一时兴起躲在庄园里,直到她一夜未归,才发觉不对劲,组织了人手士兵在王都寻人。
“您究竟去哪里了?”管家见到萧时满身是血的可怜样子,那些责备的话就堵在喉咙里出不来也下不去,“您受伤了吗?伤得重吗?我这就去请医生!”
“不用不用。”心中紧绷的弦松下来,疲惫感如潮水汹涌袭来,她挥挥手道,“海洛呢?”
管家有些惊讶,似乎没料到小姐死里逃生般的回来后,开口第一句竟是这句话。他心道两位感情真是好,招呼着女仆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裳,他道:“海洛小姐今日凌晨时分回来,了解到情况后,她说去找您,就离开了。”
萧时心中一慌,即便在发现自己身处无尽渊时,她也未曾产生过如此猛烈的慌张。
“她去哪里了?”萧时拽住管家的衣袖,焦急与无措浮现在眼中。
管家一愣,静静地看着萧时,随即笑着安抚道:“请不要担心,海洛小姐说会在晚上回来,您现在洗个舒舒服服的澡,安心休息便可。您也饿了吧?”
萧时闻言,放下心来,肚子很应景地咕嘟咕嘟叫了几声。
她想等待海洛回来,最后却是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黑色的夜宁静温柔,轻柔的风声宛如月色之下的夜曲,哄得点点明星都有了睡衣。
萧时醒来时,已是深沉的黑夜。
她不知所云的嘟囔几句,费力地转个身,抱紧被子刚要重回周公怀抱,猝不及防被床前的黑影吓了一跳。
萧时宛如炸了毛的猫,猛地蹦起,两脚踩滑被单,眼看就要摔下地,那道黑影忽然有了动作,紧紧地抱住了她。
浓稠的血味窜入萧时的鼻尖,似乎在她的床前站了多时,对方的衣服上沾染着冰凉的空气,与她有些热的体温格格不入。
萧时不由打了个哆嗦。
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在稳住她后,飞快的松开了手。
裹紧被子,睡意此时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个犄里旯旮去了。萧时搓搓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萧时露出一个有些蠢的笑脸,道:“海洛,你回来啦。”
良久,那人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萧时打个哈欠,房间里太暗,她摸索着要去点根蜡烛。
“不用。”海洛拦下她的动作,沉寂如死海般的声音在萧时耳边响起,“我现在的样子……会吓到你。”
萧时呆呆地眨巴眼睛,她这次的经历没其它收获,但绝对是锻炼出了一颗强心脏。不过萧时也没急着证明自己的钢铁精神,乖乖坐回床上。
血的气味没有消失,依旧缠绕在她的鼻尖。
萧时沉思片刻,开口道:“你受伤了吗?”
“嗯。”
“说起来很玄幻,我是骑着毛驴飞出庄园,然后掉到莉文和路西法的陷阱中去的。”
“嗯。”
“不过我最后还是安全的回来了,没受一点伤。”
“嗯。”
“……你是不是没听我说话。”
“嗯。”
海洛垂着眼帘,在萧时看不见的地方,眼中露出痛苦、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此刻,她的手还在颤抖着,止不住的颤抖。
就像是在知道萧时失踪时那般,她甚至连匕首都无法握紧。
海洛从未体会过如此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用刀狠硬地从她心尖挖走一大块,在她寻找萧时的期间,连呼吸都是痛到发麻,每一次喘气都是折磨的血腥味。
如果萧时没有回来,如果萧时真的不见了,如果萧时……死了。
海洛被这些负面的想法充斥全身,逼得她快要发疯,即便萧时正在她的面前,正在同她说话,海洛仍旧被困在对方编织出的荆棘笼中,心中的弦绷紧到勒住她的喉咙。稍稍一动,便被刺穿骨髓,落得个鲜血淋漓的下场。
萧时安静地看着海洛,片刻后,说道:“抱歉。”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她握住了海洛的手,将手心的温暖传给对方,任由对方汲取。
海洛睫毛轻颤,因为对方简单的一个动作,心脏上的那处缺口被堵上了。
每跳动一下,似乎都在念着萧时的名字。
萧时垂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对方的额头上,即使身处黑暗之中,她依旧能看见海洛的眼睛。
那双浅色的,冷漠的,却总是在面对她时,变得温柔的眼睛。
萧时直视着这双眼睛,声音很轻:“让你担心了,我回来啦,海洛,你不要难受了……我看不得你难受。”
说到最后,萧时不用自主红了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却是她的真心,她皱皱鼻子,总是高高扬起的嘴角抚平,甚至有些难过似的弯出了一个落寞的弧度:“你要是皱眉了……我也不想笑了。”
海洛眼神一沉,咬紧牙关,将脸埋入她的颈窝,苦苦压抑多时的情愫,被她这样珍重的对待,如同燎原之火,点燃了这片黑夜。
有一瞬间,海洛脑海里浮现出了见不得人的想法,想狠狠抱住她,把她镶嵌到骨肉中,融于自己的血液里。
但那样,萧时会不见的。
她舍不得,实在是舍不得。
“珍惜”二字于她而言过分的陌生,却在让她甘愿收敛住爪牙,伏下姿态,将那些苦痛全部如甜酒般独自吞下。
海洛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恨不得为萧时遮住所有的刀尖血雨,只愿她能平安,另一半却充溢着暴虐的气息。
萧时没想到海洛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很快她就弯起眼眸蹭了蹭埋在脖子边的毛茸茸的脑袋。
忽然,颈上被一个坚硬的东西触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个坚硬的东西狠狠地刺入了皮肤。
萧时瞳孔微缩,却没有挣脱,在剧烈的痛楚之下,她颤抖着松开了海洛的手,揪住了对方的衣角。
少女冰冷的指尖按住她忍不住想要后退的脑袋,像是桎梏的枷锁,锁住她所有的退路。
咬穿颈间肌肤的牙齿继续撕裂她薄薄的皮肤,一点点的,冷冷的,不断深入。
萧时甚至能感受到血液被舔舐的触感,她揪着海洛衣角的手因为恐惧而止不住颤抖,但她依旧没有逃离,努力地、拼命地将疼痛的呼声咽回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一小时。
海洛的牙齿离开了她的脖颈。
她听见对方的声音,冰冷而又阴沉,带着一丝暗哑的不易察觉的哭腔:
“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是没想到啊,路西法被戳屁屁居然能被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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