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桀渊定定地看了沐琬辞片刻,才缓缓一笑,走到她眼前,“南王不在,是我要见你。”
沐琬辞见状,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态度却仍旧恭恭敬敬的。眼前这个人可是当今的皇上,她可不敢得罪他而给自己惹来麻烦。
明桀渊也不以为意,“素来听闻涵烟的琬辞姑娘容貌倾城,且舞艺非凡,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说完,又朝她走近一步,低头一嗅,“无香胜有香,今夜你就不必回涵烟楼去了,本公子留下你了。”
沐琬辞一惊,连忙躲开。她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是要留她下来侍寝。“琬辞谢公子赞赏,只不过琬辞从来只献艺,不做其他。”
明桀渊笑了笑,“凡事都有第一次,本公子相信,我开得价钱会比任何人开得都高,一定会让你满意。而且,过了今晚你也不用再回涵烟楼,我会替你在城中置一所宅院。”
沐琬辞微微有一些反感,可能因为他是帝王,所以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他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拥有了后宫三千佳丽,他觉得一个青楼女子想要的也不外乎是金银珠宝。
只可惜她沐琬辞最看不上的就是金银珠宝,她身为一名间谍,怎么可能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公子,恕琬辞不能接受。公子与琬辞初次见面,交往并不深,所以公子并非琬辞的良人,琬辞又怎么能够让公子替琬辞赎身呢。琬辞虽是青楼女子,可亦有一颗寻求真心真意的心,还望公子成全。而且,公子要替琬辞在外置一所宅子而不是带回家中,只怕也只是喜欢这一时片刻的软玉温香,而不能相守终生,所以琬辞并不贪慕那一座宅子。”
她已经将拒绝的意思表现得那么明白了,如果他还是不肯放了她的话,她就只能用迷香将他迷晕了。只不过这是下下策,如果她那么做了,就没有办法再呆在涵烟楼了,甚至还会给明桀扬惹来麻烦。
明桀渊皱了皱眉,眼神里有一抹狠厉,一闪而过。沐琬辞有些紧张地握紧了藏在袖子底下的一截迷香,只要一抽,就能冒烟。明桀渊只是狠盯了她一会儿,很快就放缓了眼神,一笑,“沐姑娘果然不同一般女子,若是涵烟楼里别的姑娘,只怕早就对我曲意奉承。也只有你,竟然敢拒绝我。”
沐琬辞微微一怔,福了福身道,“请公子恕罪。”
“也罢。”明桀渊转身几步坐回到锦座上,端了一旁的茶喝了一口,“强扭的瓜不甜,风月之事还是你情我愿的才更有味道。既然你说你我不熟,无法托付终身,那么我们就慢慢来。来日方长,我总会让你点头。”
沐琬辞轻轻地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直到明桀渊淡淡地说了声“你回去罢”,才从屋里退出来。
回到偏厢稍做整理便打算回涵烟楼,却不料正好在南王府门前碰见明桀扬,而他的身边仍旧站着那司马家的小姐。两人神态亲密,司马颜似乎正缠着明桀扬小声地说着什么,隐隐有笑声传来。
沐琬辞心下隐隐觉得不快,抿了抿唇,正巧这个时候明桀扬看了过来,下意识地与司马颜拉开了一些距离。可是反而是这个动作,让沐琬辞觉得是他心虚的表现,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正准备直接上了软轿回涵烟楼,不想站在一旁的司马颜突然开口道,“沐姑娘的舞跳得真好,着实令人惊艳,不愧是涵烟楼的花魁。”说着笑着看向明桀扬,“王爷说是不是呢?”
明桀扬微微一愣,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司马颜一笑,“沐姑娘瞧,连王爷都这么说。颜儿自小家教甚严,除了闲时学了琴棋书画之外就是如今学习治家理账,看见沐姑娘的舞姿,很是羡慕呢。”虽然是满面笑容,可言语中的轻蔑却是显而易见。身为大家小姐,自然是看不起像她这样的青楼女子的。
沐琬辞瞧了明桀扬一眼,忽的一笑,“多谢司马姑娘夸奖,小女子与司马姑娘自然是不能比的。小女子自小学舞,若还不能博众人一笑,岂不是浪费了多年的功夫了。司马姑娘出身高贵,自然是无需用舞艺来博君欢心的。小女子该回楼了,告辞。”
说罢,也不理会司马颜有些不爽的脸跟那一声低低地冷哼声,提步就走。绕过明桀扬身边时,明桀扬伸手拉了拉沐琬辞袖下纤手,温热大掌刚触及冰凉的手就被沐琬辞不着痕迹地挥开。
她气闷地不想再看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软轿。
明桀扬看着渐渐远去的软轿,不由有些头疼。沐琬辞的性子他很了解,若非真的难受了,断不会挥开他。只是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他确实有意与司马家联姻,因着司马家全国首富的地位,他对司马颜是誓在必得,可是却又看不得琬辞难过。
可是偏偏他又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若真要以伤害琬辞来达到目的,他却是不忍。琬辞是他的人,跟了他多年,如今要伤她的心却是万般难受的事情。
只不过,身为男子当以国事天下为重,怎能缚之以男女私情。儿女私情是锦上添花之物,若不是为了这江山社稷,当初他也不会放她入涵烟楼,要她为了他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