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袖子撩开，我看看。”
“看什么看。花美男胳膊肘，是你说看就看？”
“闭嘴。撩开。”
“哎哎，我自己撩，你怎么还上手了？动手动脚，不知道还以为你那什么未成年人呢……”
姐弟俩自顾自忙活着。
转头才发现——
“人呢？”赵又锦一愣。
刚刚不还在这呢，怎么一转头就不见人影了。
冬夜寂寥，住宅区又回归了先前沉寂，唯余路灯数盏，照亮漫漫长夜。
李煜没好气地说：“我还没问你呢，他谁啊？”
斟酌了一下用词，赵又锦选择了最简单回答：“我邻居。”
“你邻居有病吧，一言不合就动手？”
确认完“花美男”胳膊肘完整无缺，连红印都没留下后，赵又锦悬着心总算归位。
然后才有空回顾整件事。
“……你还说？要不是你一言不合就跑路，我也不至于表述不清，让他以为我被抢劫了！”
想起刚才她一把拉住他，话都没说清楚，只顾着让他追人场景。
以及他以为制服了“歹徒”，却被她一把推开。
……
他这会儿，大概气得不轻？
抓着李煜一路走进电梯，赵又锦斟酌着，给陈亦行发了条微信消息。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你回家了吗？
无人应答，意料之中。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今天事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是我表弟离家出走，我一时情急，表述不清，才害你误会。
下一条：
当时看他被你摁在那，我担心他出什么意外，推你时候手上没个轻重，真很抱歉。
电梯一路上行。
红色数字从一蹦到十二。
赵又锦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要是踏出电梯他还没回话，她就亲自敲门致歉。
都站在陈亦行大门外，准备抬手敲门了。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
Eason：没关系。
心里一松，她就知道他这人看似冷漠，其实还是挺热心肠。
一大堆褒义词涌上心头。
比如古道热肠，助人为乐，心地善良等等。
直到下一条微信抵达，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Eason：反正吕洞宾也不是第一次被狗咬了。
抬起手僵在半空，赵又锦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旁边冷不丁凑来一只脑袋，李煜看着屏幕笑出了声：“这哥们儿不止人长得帅，还挺幽默啊。”
“你管这叫幽默？”赵又锦反问，“还有心情夸他，这么快就忘了刚才人家一只手就给你治服服帖帖了？”
李煜一噎，追加点评：“就是眼神不大好使。”
他这种花美男，也能看成小偷。
虽然想并非一件事，但赵又锦也表示认同。
眼神确实不好使，能把人看成狗。
眼珠子捐了算了！
——
回家第一件事，打电话告诉舅妈李煜在她这。
“别担心，我开导开导他，周一给他送回去。”
全家人都在为他操心，这位却跟微服出巡似，在屋子里左右翻翻，搜罗零食。
还不时点评两句：
“这个牌子果冻不好吃。”
“你怎么买这个味道薯片啊？”
“没有气泡水吗？花美男不喝肥宅水。”
赵又锦气不打一处来，从他手里夺过零食：“又不是给你买，有你挑三拣四份儿？”
李煜：“嘁，看你那小气样儿，不就几个零食。”
“你给我老实点。”赵又锦警告他，随即发现沙发上乱糟糟，忙了一周，没来得及收拾，坐不下他们俩。
目光落在阳台上，她一把推开玻璃门。
“你，跟我出来。”
李煜哀嚎：“不是吧，大冬天为什么要在室外聊天？”
“少废话，我这会儿火气大，吹吹冷风能减轻对你动手欲望。”
“……”
——
吹冷风能缓解情绪，热水澡亦如是。
回家第一件事，陈亦行冲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推开阳台门。
阳台上挂着晾干换洗衣物。
才刚推开一条缝，冷不丁听见隔壁谈话声，因阳台与阳台间距离很近，他们声音犹在耳侧。
手在门框上定格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