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急的站起身来问道:“怎么样?你好好跟我说。”
众人见这样知道不好。
贾母道:“你说的仔细些,小心吓着这孩子。”
来人道只得:“夫人惦念小姐,望小姐速回姑苏。”
秦可卿闻言,猛地向前两步,眼里含了眼泪。若不是母亲的身体坏到不能再坏的地步,万不能让自己回去。
半日将眼泪逼回去道:“你且去候着。”
秦可卿转身跪在贾母跟前道:“求老祖宗恩准,让我速速回姑苏。”
说着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外流。
凤姐见,忙上前将她拉起来道:“好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万没有不让你回去的道理。你快起来吧。”
众人又都上来劝道,秦可卿略止了泪,只是不肯起来,立求贾母放她去。
贾蓉在外面的,席间听闻这里的话,也不顾礼仪周全,忙起身进来与秦可卿一道儿直愣愣的跪在贾母跟前。
众人见他这样,想笑又不敢笑。
凤姐笑骂道:“好你个蓉哥儿,还没娶进门你就这么着护着了。还不快起来,连礼仪都不顾了。老祖宗,多早晚说不许了。”
贾母因道:“快起来吧。你就是回家,也得收拾收拾。”
秦可卿问贾母口风,知道自己回家有望。忙抢在地上磕头。
贾蓉见了也只磕头。
众人道:“蓉哥儿还不快扶你媳妇起来。你磕头做什么用?”
贾蓉边见秦可卿扶起边道:“有日子没给老祖宗磕头了。这会子多瞌两个,等到节气老祖宗多赏我几个金裸子。”
这一闹哪里还有心思看戏听曲,忙忙的撤了。
贾母回房中,贾珍早就在房中等着了。
见凤姐扶贾母来,忙站起身来,等老祖宗落座才敢坐下。
贾母见他便道:“如今我老了。遇上这样的事儿,一时也拿不出什么主意。珍哥儿,你看怎么办吧?”
贾珍道:“已经到这会儿了,这孩子就这样回去,不明不白的外面也不好看。”
贾母道:“嗳。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么个节骨眼儿上,这孩子留也不是去也不是。真叫人怎么好呢”
俩人各自叹气。
凤姐见状,便道:“老祖宗我有一句话。”
贾母因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先说与我们听听。就是不好也不打紧。”
凤姐这才敢说道:“秦姑娘必定得让人家回姑苏一趟。”
贾珍道:“大妹妹,你说的容易。这怎么回去,回去来我们还拿什么道理接回来?”
贾母道:“珍哥儿不用急。先让她把话说完。”
凤姐道:“大哥哥说的也是。我们当初凭着结亲将人接过来。这会子送回去,知道她母亲不好的就罢了。不知道的,我们两家脸上都不好看。再者,大哥哥说的极对。死了老子娘横竖要守三年的孝。要是这一送回去,怕是三年之内不能接回来。三年之后,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光景。但,若是我们不送。一则,秦姑娘还不是我咱们家的人。二则,母亲重病咱没有不送的道理。就是丫鬟小子都体体面面的送回去。不用说是她了。人咱们不但要送,还要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送回。但是,咱们送的可不是秦家姑娘。可是蓉哥儿媳妇。老祖宗,你说怎么样?”
贾母只是不语,半日才道:“你去告诉珍哥儿媳妇,着人抓紧办,礼仪一项不能错。就这两天的事儿。”
凤姐‘嗳’了一声忙忙的退下去了。
贾母问打破:“这样安排你觉如何?”
贾珍道:“全凭老祖宗安排。”
贾母道:“罢了。你们一个个的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瞧着恭恭敬敬的都不肯拿个主意。现在,主意我出了。若是不好。我下地狱去。”
贾珍哪里敢听这话,忙从椅子上滑下道:“并不是孙儿胆小,只是孙儿愚笨。又是着急又是上火的,一时猪油蒙了心,拿不住注意来。”
贾母闭眼道:“你去忙吧。时间短也要操持明白。日后别落了短处。”
秦可卿回到自己房中,姑苏来人已经候在里面。
一见到她,秦可卿忙问道:“母亲,到底怎样了?”
那人只说:“还好。只是想小姐的紧。整日的挂念小姐。”
秦可卿含了泪道:“你别骗我。我最知道母亲。若是小症候,万不会大老远的巴巴的要人来请。你只告诉我吧。不然,我这心火烤油煎似的。”
来人禁不住她的再三央求,只得到:“从小姐走了。夫人几个月便不思饮食,日渐消瘦,老爷看着不好,才瞒着夫人让我来。”
秦可卿倒退到椅子上,哭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瑞珠忙遣来人下去歇歇,安慰道:“小姐,这会子不用哭。夫人定是想小姐想的,这会子咱们一回家。保准夫人就好了。”
秦可卿忙站起身来道:“回家,立即回家。再也不看什么劳什子金玉、木石的热闹了。”
推着瑞珠道:“你快去收拾。收拾好了,咱们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