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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暮,牧(2 / 2)


可是--这样的自习,真是无聊啊。看着沉浸在笔记本中的大白,我打了个哈欠,开始在桌上画圈圈。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递给我信的可爱男生,那孩子好像长得还不错啊,娃娃脸还挺俊秀的,就是脸皮薄了点儿。这么好玩的孩子,怎么以前都没有发现呢?在一个班快一个月了,竟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我真是……太失败了。

“白,那个男生叫什么啊?”我扯了扯大白的袖子,指着教室的另一边问道。

“哪个啊?”大白很给面子地把目光从我的笔记本上移开了一秒,颇为大方地瞅了一眼我手指的方向。

“哎,就是那个,门口,娃娃脸那个。”我又指了指门口那位。

“不认识。你等会儿,我给你查一下。”查?白啊,你当你这儿是资料库么?

不一会儿,大白拿出了件很专业让我大跌眼镜的东西:座次表。成,您厉害。我小心地接过座次表,一排排看过去,对应的位置上,两个字赫然纸上:秦牧。我略微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白啊,你说,这名字的人怎么是个幼稚的娃娃脸,还那么害羞。”

“他?害羞?”大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把目光从笔记本移到了我身上,“我看,恐怕是你的缘故吧。他可不是害羞的人,听说还挺能打的,以前十三班那一群的吧。”

“就他?长得那么柔,还真没看出来。”我不太相信地摇了摇头,小伙长得柔柔弱弱还挺祸国殃民的,跟天哥他们强硬的作风完全不搭边啊。不过,大白是不会说谎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么?

“我是听人说的,要不你去打听下?你跟天不还挺熟的么?”大白撂下一句话,继续沉迷笔记本中。

去打听么?额,还是不要了吧,就天哥那性子,不知给我说出些什么呢,基本上找他打听,这一级得估计就没有不知道的了,我还不至于糊涂到这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秦牧长得确实还不错,尤其是那张娃娃脸,让人颇有想调戏之感,真是个祸害。就是眼睛似乎不够明亮,怪可惜的。

也不知我是哪里惹上秦牧了,这俊美的孩子开始在我身边晃悠来晃悠去了,虽是俊美的孩子,可时间久了总是有些阴魂不散之感。这孩子,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二中有个很传统的习俗,每天上午、下午下了第二节课要跑操,无论冬夏,风雨无阻。秦牧这不对的地方,在课间操时间,表现尤其明显。

这天课间操时间,我像往常一样随手揣个小笔记本拽着大白下楼,楼梯上人很多,走得很慢,让人没来由地心烦。不知是第几次觉得有人盯着我,回头,仍是那张俊秀的娃娃脸,只不过这次是笑着的,眉眼弯弯,甚是讨喜。

忽然就没来由地想起了良子,心里一阵烦乱。良子是我初中时的同学,初三的时候,他坐在我前面,每天上课时都会回过头来笑,却不知是对谁笑的。良子平时痞痞的,笑起来却很纯净很好看,我看着他的笑容,看了一年半,一直到高一寒假时他退学离开。秦牧的笑容,让我在那一瞬间想起了良子。想起了良子笑着对我说的“你很文静”。那个时候,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打在良子的侧脸上,阳光下的我们,年轻而美好。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遇见周恒,没心没肺地自我催眠,拒绝想起苏印。那个时候的我,很安静,个性也没有现在这么混乱。

看见秦牧的笑容的时候,我是有一点走神和失落的。良子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过,我只是,想看见他的笑容而已。我不得不说,秦牧笑得真的很好看,带着点柔柔的书卷气,可是总是少了点儿什么。后来,当他跟许叶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是他的笑不够干净,没有良子的阳光的味道,亦没有,许叶的清透纯净。

后来,几乎每天课间操的时候,秦牧总是莫名其妙地对我笑,笑得我颇有几分心惊胆战。本来,对于秦牧的美貌,我也只是欣赏而已,却不会起沾染的心思。可是,秦牧每天的笑容,简直就是裸的挑逗,我越来越觉得,不做点儿什么,还真是对不起党和人民。那时候,我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决定,会让我的生活发生那么大的转变,让我不再是那个片叶不沾身的苏雨诺。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时秦牧没有出现,如果他没有每天都对我笑,如果,没有当时的惊艳,结局是不是就会改变。然而,人生有无数种可能,实现了的却只有一种。一切的一切,因为我主动跟娃娃脸秦牧说的第一句话而改变,当时,我说的是:“秦牧,咱俩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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