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体毫无知觉地侧倒,幸亏身边的人扶着自己的手,不然或许又会无助地躺在地上,受着路人的指指点点,然后又听着救护车的声音,全世界最没有感情的声音,开往另一个国度。
“暖城。”寒冰欣蠕动着嘴唇,费了半天的力气,想把话说完,“我想我有点中暑,要先回家了,你自己玩吧,我们改天再聊。”
历史留给女人的空间总是局促,像一场挪腾不开的舞蹈,低眉敛袖。即使一瞬间的张扬,也往往因为不可考的姓名和生卒而零落得一片清净。寒冰欣丝毫不介意历史会如何给自己一个空间,一个怎么样的空间,她在意的,是她在一个叫暖城的男子的生命里占据多大的空间。
医生说过,美国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渐冻症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百分之三的机会重生,百分之九十七的机会往生。不公平的比例,实在让人难受,寒冰欣曾无数次地抱怨过,骂过,为何命运是如此的不公平,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连争取都来不及,生命便面临着结束。世界如此不公平,连完成心愿的机会也吝啬给予。
“嗯,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你记得照顾自己的身体。”暖城笑着又跨越了斑马线,继续自己迷惘的思路,没有回头的他,永远看不到寒冰欣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几次差点摔倒的情景。
有些事实,如果不被人提及,永远都会石沉大海,无人知晓。
下午的咖啡厅,烈日高挂在空中,炎热的火气追赶着每一个人,座位上只零散着几对情侣,腻在一起,说着日复一日的情话。最角落里,许晴和葛彤彤喝着冰凉的冷饮,心里都积淀了一大堆想说的话。
“晴,你给我支的招,都没有奏效啊。”葛彤彤一脸惆怅地望着冷饮,一肚子的不快,“本来应该伯母应该可以被我的诚意感动的,可是最后程依穗出来了,把事情又弄糟糕了。”
“所以,最后杨伯母还是没有承认你和杨率么?”许晴低低地问着。
葛彤彤用力地点点头,她的失望像是蔓延的野草,迅速蔓延了整个心田。简简单单地谈一场恋爱,开开心心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从不奢望过多的事情,葛彤彤想这样的要求,应该不过分。
许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儿地喝着冷饮,她看着葛彤彤低沉的情绪,自己内心翻滚的思绪,居然没有了倾诉的力气。她吞了吞含在嘴里的冰块,把所有的委屈都压在心底,寒意袭来,心扭曲着难受。
“晴,你怎么样?最近一切都好吗?”
压抑的情绪,因为一声温暖的询问,满满的委屈化作泪水,瞬间挂满脸颊,许晴难过得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一句话,只有泪水不断地倾泻而出,和奶茶店透出的温馨的场景,格格不入。
“彤彤,我……好难受。我不想……继……续了。”许晴啜泣着,断断续续地才把话说清楚,简短的几个字,所有的情绪都印在里面。葛彤彤爱莫能助地望着面前的女生,什么也帮不了,甚至翻着包也找不到有用的纸巾。
“晴,如果难受,就放弃吧。”葛彤彤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横一横心,把积压在心底的绝情的话,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
许晴摇摇头,泪水还是不止:“可是,我不甘心!”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的最长年限是七年,可是有些人,七年过去了,却还是念念不忘。为什么?因为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进行了七年的坚持,最后只会化作一纸炮灰;不甘心印在心间的温暖,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殆尽。
如果不甘心,那么请想好之后会付出的所有代价,然后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