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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飞针之毒(2 / 2)


宫苑大门被推开,脚步声近在殿外停下,似乎可见那双手已经推上了主殿大门。

木兮颜四下扫视,慌忙欲寻处躲藏。

临君北倒是悠闲地欣赏着这只小猫咪独自惊慌,有趣。

不过抬眸看向殿门处时,面色立马清冷。

小猫咪刚藏好,殿门便开了。

宝全进来见得是四皇子正坐在案前欲煮茶,惊忧,连忙近前作礼:“老奴见过四皇子。”

他可是被那眼瞎的宫女害惨了!

“宝公公怎悠闲地逛到此处来了?”

临君北语气几乎冷得不近人情。

这沁心阁是当年母妃遭人构陷后,被父皇赐住的偏僻寝宫,几乎与冷宫无异。

母妃去后,没几日自己亦被父皇踢去了北关,也不知此处怎就成了禁地。

但这是母妃的住处,可禁任何人,却禁不得他!

好在这里面摆设全与当年母妃在时一模一样,此处也就成了他在宫中的“府邸”,每当思念母妃或是心情不好时,他都会来此静呆。

“四皇子恕罪,刚刚宫女来报说此处闯入了一个女人,老奴以为……”

后面的话,宝全没再敢说下去。

临君北知晓,这些年此处皆是由宝全亲自打扫,父皇好像不放心将此处交给除他以外的人。

想来这苑能如此完整又干净地保留原模样二十年,他也是功不可没。

“免礼吧。”

并无意责备他。

“老奴谢过四皇子。”

宝全行谢,起身。

抬眼望了这间屋殿,心中一时滋味万千。

二十年了,皇上一直活在伤痛与自责之中,而四皇子也一直活在怨恨和思念之中。

虽他身残不得体会,但看这对父子这二十年的心结,也是明白这世间唯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皇上早已打算以己之命,破除四皇子年不过二十六的预言,换他长命安康。

这心结若再不解,只怕会铸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服侍皇上四十余年,早已视皇上比己更重,哪里忍心看他带着遗憾离开。

今日既然是在沁心阁遇上了,就算被四皇子降罪,他也愿冒死一言。

“四皇子,恕老奴多嘴,这二十年来,皇上时常会夜里独自来此静坐,亦会与老奴感叹,若非身在帝王家,若非需得扛起这万里江山、护全这天下百姓,他此一生只愿许一人以真心,与之共育爱子,朝暮白头……”

“那又怎样?既然知道江山社稷、天下百姓于他更重要,当初就不该一时情起去招惹母妃!既是招惹了,他就要有本事做到善始善终!可他并没有!”

在临君北看来,尽管父皇手握江山社稷,可他有权亦有能力善待母妃,然他根本没有!

当年他不顾所以将母妃接入宫中,却从未考虑母妃的出身在尔虞我诈的后宫行走,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

这是自私利己!

后来母妃遭人诬陷清白,那一盆盆脏水如刮骨利刃,将母妃刺得遍体鳞伤,结果他竟信了谗言,将母妃贬至这沁心阁,从此不闻不问!

这是不负责任!

母妃临死前,只愿见他最后一面,结果连这点小小的愿望也被他无情摧毁!

这是薄情寡义!

母妃已去二十年,他不想着给母妃洗去污名,却尽说这些冠冕之词,又有何资格!

就算自己看在他这段时日善待自己的份上,不再怨他这二十年对自己的冷漠,可他对母妃的伤害值不值得被原谅,除了母妃,谁说了都不算!

宝全被临君北怼得哑口,嘴巴颤动,终究是忍着没再多说。

当年皇上初登皇位,宫中势力盘根错节,他那般待嫊嫔娘娘和四皇子,全是为了保护他们。

且当时皇上已经在江南秘密建了一座宫坊,是特意为他们母子而置,甚至已计划好亲自带他们出宫,只待四皇子成年归来,授爵封王。

然就在计划出宫的当日,皇上本想着夜里便能与嫊嫔娘娘相见,为防暴露计划,他狠心拒绝了四皇子的跪求,却怎料天意弄人,嫊嫔娘娘当时便在梅亭下去了……

谁都不知那时的皇上是何其悲痛欲绝,悔得肝肠寸断。

可他为了护住四皇子,还不得不继续违心地扮演冷漠绝情,将其贬至北关,不闻不问……

一时间,殿内沉寂得可怕。

躲于幕帘后的木兮颜将这些话悉数听去,虽只简短几句,她却有了猜测:这沁心阁与临君北的母妃有关?且亦是因皇上负了她,才让这父子两有了如此深的隔阂?

“老奴……告退。”

宝全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奴才,哪有资格去当主子们的说客。

况且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份结,终得需他们当事人来解。

礼罢,躬身退去。

待殿门关上,木兮颜才自幕帘后出来。

她的目光第一眼便落在临君北身上,只见他面上尽染悲戚,本就受伤的左手因再度用力握杯而浸出血色,怕也是不自知。

许是身世太过相似,皆身带异象,又都自小被本该给他们温暖呵护的父亲遗弃,母亲也都含屈而亡……

同病相怜,看着他悲戚,就好似看到了自己心底的伤。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不由自主地,她去到桌边,伸手握上他依旧绷紧的拳头,试着将其捏紧的杯子取出:“不是让我给你上药吗?这般折磨伤口,如何能恢复?”

说间,摊开他手,看时,掌心、指尖,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这一用力,鲜血染红了手掌不说,伤口又皆冒开了血珠子,触目惊心。

木兮颜心间莫名一钝。

轻抿了唇,无言,只抽出绢帕认真替他擦拭血渍。

静默在两人之间流转,甚至轻得只闻彼此呼吸。

良久……

“是因为同情?”

临君北只淡淡吐出此几字。

木兮颜手上动作一顿,并未答言,只继续处理伤口。

无言便是默认了,临君北心中突然来了脾气,将手抽回:“本王不需要任何同情!你走吧!”

说罢,起身行去壁画前,面壁而立,不再看她。

那种怜悯的眼神,那些同情的话语,他见过太多也听过太多,更知它们太刺人!

他不喜欢!

冷绝气息掀起一阵轻风,翻飞了木兮颜的衣角,亦让她觉得凉意袭身。

是同情吗?

不过是同病相怜的感同身受罢了。

算了,这样也好,省得他纠缠。

于是果真如他所言,走了。

闻得身后动静,忍了半晌的临君北还是回了身,却恰好见了殿门自外面关上的那一幕。

心里愈发愤懑!

*

木兮颜回到长熙阁时,念夏拂冬正在到处寻她。

又得想办法圆谎。

想了想,她将指认钱戴的赌徒在狱中被杀一事说出,并言此人是死于噬心散。

念夏拂冬毕竟属飒北皇帝的眼线,不会乱说,也是因此,木兮颜才不对她俩隐瞒。

这两丫鬟亦如初知此消息时的木兮颜那般惊惑,二皇妃流产案非静贵妃谋划,此时证人被杀灭口,便是有人不希望真相被挖出,即便是飒北暗探,应该也没有理由走这一步。

可这噬心散却离奇出现在证人身上,莫非是有人欲陷害公主?

此事是愈发扑朔迷离了。

然她们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多加防备,保护好公主。

*

经叶司聿排查,上午出入过赌徒所在牢狱之人,唯有一人嫌疑最大。

此人名为肖清,听狱司说他今日上午请了半天假,可狱中出入登记却有他的名字。

叶司聿亲自带人去他家调查,才发现这肖清的制服和令牌皆已被盗,而其请假是为了带患眼疾的娘亲去看病,他娘和大夫皆可为证。

凶手要销毁被盗的制服和令牌太容易,如此一来,这边的线索算是断了,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那枚带毒飞针。

*

木兮颜离开沁心阁后,临君北简单处理了伤口,回到大理寺与叶司聿汇总调查结果,最怪的莫过于噬心散的出现。

此乃真正的飒北公主辜楚玥的专属杀人武器,其如今已被孪生妹妹代为联姻,那她又去了哪里?

是否与此次噬心散的出现有关?

这亦让临君北想到了锦和宫的令牌曾出现在飒北杀手身上,莫非是真有人已与飒北暗中勾结?

细细想来,几起案件看似独立,却又隐隐相关,只怕这背后阴谋已然滔天了!

若想揪出凶手,查清阴谋,还得继续深挖!

*

次日晌午,自御书房出来后,临君北直接让宝全带那两个内侍去梅亭见他。

经太医医治,此两人虽仍悸怕,但也算清醒过来。

四皇子问话,他们不敢有瞒,遂将前夜所见悉数道出,唯一表述不明的是女怪所弹奏的那首曲子。

经其所述,外加自己查证,临君北心里大概有了谱。

为求证,他让人拿来一把古琴,素手弄琴弦,便有袅袅琴音自他指尖悠然而出。

此曲是母妃最喜的《洛平秋》。

闻琴声,那两跪地内侍骇然点头,只道前夜里他们所听,正是此曲!

得其肯定,临君北突然一掌猛拍琴上,尾音急转,而后戛然停止!

四皇子大怒,那两不明就里的内侍被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得主“滚”之一字,仿若在死神窟里见了微光,紧忙连滚带爬地逃命开去。

“王爷……”

实话而言,叶司聿极少见王爷如此大怒,只怕此事是触及他底线了。

“有人拿本王的母妃做局。”

他临君北从来不信什么鬼怪,昨日那枚刻了母妃名字的花瓣飞镖已让他生疑,今日听那两内侍所述,便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敢动他母妃英灵,无论其是人是鬼,他必让她下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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