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猛地拉开窗帘,徐阳羽松开捏着的鼻子。
房里滔天的酒味熏的他快要窒息了,踢了踢床上睡死的陆穆,陆穆翻了个身,嘴里念念叨叨的叫着“钟念念”。
徐阳羽叹口气,下狠劲儿又踹了两脚:“喂,陆穆,不就是个女人吗,你至于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这已经不是徐阳羽第一次来,想他一个翩翩公子哥,天天得来干保姆的活儿,真是造孽。
他揪着陆穆的衣领尝试拖了一下,拖不动,站在床边想了一会儿,他走到客厅,拿着凉水壶走回来。
然后照着男人的脸泼了下去。
陆穆一阵瑟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一瞬间,他以为是钟念念回来了,猛地睁大眼。
看到是徐阳羽,他闷哼一声,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徐阳羽彻底没招,只能使出杀手锏,他弯下身子在陆穆耳边说道:“我查到了钟念念的下落。”
听到钟念念的名字,陆穆果然有了反应。
他声音沙哑的问道:“她在哪里?”
徐阳羽哄骗道:“你先起来,就你这个颓废的样子,我告诉你她在哪里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去找她吗?我要是她,看到你这样子我转身就走。”
......
仿佛被徐阳羽说服了,陆穆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宿醉的头痛让他想吐,但这正是他现在需要的。
那天回到家,发现钟念念已经走了,他立刻派人去找,可是钟念念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无论派了多少人都查不到她的下落,起初的笃定变成自我怀疑,只有这样的疼痛提醒他自己做过些什么。
洗漱完,徐阳羽又老妈子似的帮陆穆盛了碗粥,看着他吃完,总算放了点心。
风卷残云的吃完,陆穆完成任务似的,推开眼前的碗道:“现在告诉我钟念念在哪里。”
徐阳羽心虚的挪开眼神,说道:“其实,我说的是,快,找到了,嘿嘿。”
面对着陆穆的杀人目光,徐阳羽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但他很快又恢复元气道:“我也没说错啊,你要是真想找到她就打起精神,天天喝的醉醺醺的躺在床上,钟念念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陆穆用力抓住桌角,五指泛白,他何尝不知道呢。
*
距离钟念念到达柠溪市已经有两周了,她已经爱上了这个地方。
这是个边陲小镇,风景美空气好,人也热情。
她当初风尘仆仆,坐了三个小时飞机,八个小时的火车,最后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才到这里。
走的决绝,她以为自己不会难过,可真的坐上了车,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飞机上担心别人认出来,她只能偷偷流眼泪,坐上火车,周围认识她的人少了,她才摘下口罩大滴大滴的流眼泪。
对面递来一张纸巾。
她泪眼朦胧的看去,对面坐着的是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三十不到的年纪,穿着白衬衫,带着无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谢谢。”钟念念瘪着嘴接过纸巾。
男子的脸刷的红了,对面的姑娘长的跟仙女儿似的,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也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让人想要怜惜。
“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出门,要注意安全啊,陌生人的东西别随便拿。”
坐在她右手边的阿姨冷冷瞅了对面男子一眼,冷冷说道。
小姑娘水灵灵的,一看就不谙世事。她十分怀疑男子对钟念念图谋不轨。
一路上阿姨对她照顾有加,跟她说了很多自己家乡的事情,钟念念临时决定出来,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地,最后就跟着阿姨去了她在的城市。
没想到一下就爱上了这里。
她租了个房子,离阿姨的家不远。
阿姨毕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她有身子,但觉得与她投缘,只以为她有什么苦衷,也没有过问她关于孩子的事情,反而时常与她走动。
她也时常做些拿手的点心,带到阿姨家,顺便看看阿姨家两个孙子。
阿姨这里人都叫她红姨,早年丧偶,唯一的儿子腿有点残疾,娶了老婆之后生了两个儿子,老婆过不了清贫日子,跟人跑了,红姨的儿子只能去外地打工,两个孙子就留给她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