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关抱着宋云昭回到劲草堂后径直入了内室,随后将她放在床榻边坐着。
“哪只脚扭到了?让我看看。”他说着便直接蹲下.身去。
宋云昭闻言立刻缩着脚往后躲,“就是轻轻扭了一下,已经不疼了。”
她方才只不过是故意气何珍娘的,哪想到他会这般放在心上。
见她不肯说,傅寒关直接擒住她纤细的脚踝,褪去她的鞋袜。
那一双纤纤玉足还不够他巴掌大,肌肤白得晃人眼,十个脚趾圆润可爱,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像是有些不自在,微微蜷缩着。
宋云昭霎时红了脸颊,那胭脂般的红色一直蔓延至耳后根,女儿家的玉足向来私密,此刻被男人握在大掌里,她心中充满了别扭和羞涩,忍不住挣扎着要缩回来。
“别动。”傅寒关握住她有些泛红的右脚踝,吩咐人去拿红花油。
自从青黛到了身边后,这些东西都交给了她保管,她闻言连忙跑去柜子里翻找出来,倒了一些在傅寒关的手心里。
用力搓了几下直至掌心开始发热,傅寒关握住那只纤细的脚踝,揉搓着泛红的地方。
手心下的肌肤绵软细腻,就像是面团一般,男人凝视着那雪白的肌肤,眸光一暗。
屋里的丫鬟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四周一片寂静,宋云昭轻轻咬着下唇,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握着她玉足的手掌宽大有力,掌心处有些粗糙的薄茧摩挲着她细腻敏感的肌肤,传来一阵阵瘙痒直入心底。
揉搓了半晌后,傅寒关摒去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为她穿好了鞋袜。
“脚好之前不准下地,想要什么东西就吩咐丫鬟去拿。”
宋云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只是轻轻地崴了一下,小题大做地上了药后居然还不准她下地。
“真的不疼了,夫君不必这般紧张。”
“那也不行。”傅寒关一脸严肃,语气不容置喙道:“最迟晚膳之前才准下地。”
宋云昭闻言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办法,毕竟她眼睛看不见,没人扶着就算下地也没地方去。
这样干坐着也有些无聊,傅寒关便询问道:“你平日里可有什么消遣?”
消遣?
宋云昭想了想后道:“听流萤给我念话本子?”
她自失明后,能做的事情就少了,流萤怕她无聊,经常给她念话本子,迄今为止,她听过的话本子都堆满一箱子了。
傅寒关起了兴致,唤来流萤让她去拿话本子来,流萤便去箱笼里翻找出之前宋云昭在家里听了一半的那册。
这册话本里的男主人公遭遇与宋云昭类似,都是眼睛失明了,男主人公原本是个书生,在进京赶考的路上遭遇劫匪,追赶途中不幸跌落山崖,幸运的是被一个在山中采药的医女所救。
书生被医女带回家,醒来之后失去了记忆不说,眼睛也看不见了,医女见他无处可去便收留了他,在这期间两人朝夕相对,情愫暗生,最后结为连理。
没过多久,医女治好了书生的眼睛,书生这才发现医女面貌普通,平平无奇,与他之前幻想中的秀美模样天差地别,心中倍感失望。
后来书生慢慢恢复了记忆,带着医女给她的银两重新进京赶考,最后高中状元,他的家人将他找回家后又重新说了一门亲事。
书生见那与他相看的小姐不仅出身显贵且生得貌美如花,轻易便爱上了这位小姐,然后便写了一封休书命人暗中送给医女。
故事的结局便是书生与小姐喜结连理,而那位医女在收到书生的休书后不久就郁郁而终了。
流萤只讲了一半,傅寒关接过话本子后便从书生与医女成亲那章开始讲起。
他声音低沉清冽,富有磁性,虽不似流萤那般爱模仿书中人的语气,但却极为动听,宋云昭不自觉地就听入了神。
而傅寒关却越往下念眉头便越皱紧一分,当念完大结局后,他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鬼使神差地将目光从书页上移开,落在他身侧小妻子的眼睛上。
宋云昭却丝毫没有察觉,她正握紧了粉拳,气呼呼道:“这个书生忒薄情寡义,仅凭一张平凡的面容就否定了医女对他的贴心照顾和满腔情谊,真真是肤浅。”
若她是那个医女,定要拿着那封休书上京城,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撕破书生虚伪的面孔。
在心中为那个医女扼腕叹息一番后,宋云昭这才反应过来身边男人没了声音,她不由得疑惑地询问:“夫君在想什么?”
“我在想……”盯着眼前这双黯淡无光的桃花眼,傅寒关一字一字道:“夫人是否也会像书生这般薄幸,待他日复明之后见我容貌丑陋便弃我而去,转而投向他人怀抱。”
宋云昭闻言神情一愣,关于傅寒关的容貌,她确实曾在脑海里幻想过。
当初听了平西将军杀人如麻,能止小儿夜啼的传闻后,她脑海里便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身形巍峨如山,面容凶狠可怖的模糊身影。
后来在别庄,流萤和轻罗都说傅寒关气势太过吓人,她们都不敢抬头直视,这更坐实了她脑海里的幻想。
但是她又隐隐觉得家人们既然答应了这门亲事,傅寒关应该不至于生得太过丑陋才对。
只是方才他又那般说,她现在也不怎么确定了。
傅寒关见她沉思不语,像是真的在考虑可行性一般,顿时面色一沉,双眸危险地眯起,“夫人若是存了这种念头,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心,这辈子除非是我死了,否则你永远只能是我傅寒关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