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你的脚没事吧?”是欧阳泽亚。司空祭月十分确定刚刚欧阳泽亚有在现场,因为他身上还挂着工作证。
“没事。”失望敲击着心脏,抨击着对欧阳泽亚残存的那一点儿感情。为什么他在现场,却没有及时救她。她放不下的,只剩下那一抹温存与失去后的孤单。但是那已经,是极限,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纯馨……回来了呢。”欧阳泽亚垂下了头,头发遮住了他现在脸上所有的表情。该是欢喜的一句话却听起来跟死了老爸似的悲哀。
“哦?很好啊。”司空祭月苦笑地望着窗外,看来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如果可以果断一点,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做那么多的纠缠。但是她却无法开口,所以,她把选择权交给他。但是时间会磨蚀掉耐心,一波一波的攻势迟早有一天,会敲碎司空祭月心底里的那条线。
“可是为什么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她的身边会有你的两个手下……而且为什么她会倒在DK的后巷?!为什么她会……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欧阳泽亚现在满脑子全是欧阳纯馨身上那凌乱不堪的不可以称作是衣服的一堆碎步,还有她身上的伤,还有医生的话。眼里爆满的血红冲击着他的大脑,控制了他所有的理智。抓住司空祭月的双肩,以往优雅沉稳的形象现在已经消散全无。
“说到底,你还是怀疑我。对,是我叫人去找她的,看看她死了没。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那恭喜你啊!很快你就能当舅舅了是吧!”司空祭月挣扎着推开了他,剧烈的动作让他的脚撞到了床角,钻心的疼传遍了全身。原来,悲痛欲绝这个词语是这样的意思。因为欧阳泽亚,司空祭月学会了笑,学会了融入群体。但是也因为欧阳泽亚,司空祭月学会了流泪,学会了心酸,学会了失望,学会了绝望。学会了寒心,学会了死心。
“你好狠。你真的好狠!我知道你讨厌纯馨,可是她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下手!你的确是司空家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因为你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心是什么,不管说话还是做事,你永远心狠手辣,你从来都不知道人间冷暖。你只会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完全不考虑别人,在你眼里,人到底算什么?!你有钱,有背景,很快你就会有权,你是不是打算也打算对付我?!”欧阳泽亚的身子一颤,悲伤夹杂着愤怒涌上了心头,握紧的拳头往桌子一挥,上面的花瓶就那么掉在地上碎成片。就好比,那颗叫心的东西。
“如果我要对付欧阳纯馨,你现在见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我心狠手辣,但是我绝对不会做那么龌鹾的事情。你不相信我,你更不了解我。这么多天过去了,难道你一直不知道我只是想要你一句解释。解释你到底为什么不相信我。但是现在不需要了,不是时间的推移,而是我不要了。欧阳泽亚,我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更是一个看谁不顺眼就做掉谁的人,但是我绝对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这三年,我很谢谢你。但是以后的路,我不再需要你。我把最后的说话权交到你手里,但是我不相等太久。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晰,请你不要让我难做。”没有心了,又怎么会痛。既然痛了,那又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抬手,狠狠的一巴掌印在了欧阳泽亚的脸上。带着决绝的泪水,拼命克制住话里的泪音。最后的风度,就是留给他,说分手的权利。司空祭月不怕被人嘲笑被抛弃,就当她从来没有爱过他的惩罚,但是,即将说再见的所属物,是第一个牵起她的手的人。她又怎么舍得,她又怎么能控制正在滴落的泪水。
“对不起……月……是我太冲动……你不要这样,我不会说分手的我不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被纯馨的事儿给刺激了,我犯浑了,你打我好不好……我不能没了你,真的不能……我爱你,我爱你啊……”欧阳泽亚跪倒在了地上,司空祭月的话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突然劈醒了他。眼泪,也随着眼角滑落。他根本就不知道司空祭月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三年来,他又何尝不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取走,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信任这样薄弱的东西,真的是主宰爱情的最重要一项。可是他却无法做到,在纯馨失踪的时候,他居然扯淡的第一个就想到了司空祭月。他终于知道,他不怕司空家是因为司空朔跟自家的老头子是世交,但是他害怕司空祭月。因为在司空祭月的世界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任何人情可讲。但是他一样的爱她,或许是久而久之觉得爱她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份爱,其实多脆弱。
“我对任何人,任何事,永远都只会给一次机会。机会太多了,就会变得不珍惜。可是因为你是欧阳泽亚,我给了你第二次机会,但是你却依然判我死刑。现在不是我要这样,是你逼我的。为了你,我破了太多太多的禁忌,我也看到了太多太多没接触过的事情,我觉得那样很快乐,因为我把你摆在最重要的位置,因为我依赖你,因为你说过你会给我明天。我以为我会一直快乐下去,可是我也看到了你终究会在习惯成自然后变得不去珍惜,我们的路,始终不同。我的未来,注定黑暗,注定腥风血雨,注定不平静。你有那个能力,一直在我身边吗。”晚霞点缀了黄昏最后一抹的绚烂,星星点点的出现预示着黑暗即将来临。晚风吹拂着,眼泪随着青丝的弧度飘向远方。
“我……”欧阳泽亚一直都只是潜意识的去说爱司空祭月,其实他根本就没有问过自己有没有那个胆量,有没有那个能力陪着她一辈子。在司空祭月面前,欧阳泽亚永远就是白纸一张,多余的挣扎,也只会越勒越紧。
“你走吧。其实在你怀疑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害怕了不是吗。你一直说你爱我,说多了,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你根本就没有想清楚,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玩意儿还叫爱吗?我给你时间冷静,然后给你权利不要我。这是我,送给你的临别礼物。”司空祭月的眼神放空,脑袋变得一片空白。异常的平静下,孤寂在喧嚣,眼泪在愤涌。时间就是这么可怕,会在经年之后,揭露一段你不知道,或者你一直无视,不愿意去想的真相。欧阳泽亚没有再说话,多说也是无益,他也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去想清楚,或许到最后可以走的坦然。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刹那,司空祭月捂着嘴巴的手终于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在了哭泣声中。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一天,那么放肆的哭泣。就连门开了,也不知道。金承言站在门口,看着微微颤动的司空祭月的背影,手不自觉捏紧,拿着的晚餐也随着手指的活动跳动了一下。原来,司空祭月也会有哭的像小孩子的时候,如果可以,他不想再让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