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可茹并不继续质问秦氏,而是转头冲那马氏道:“二夫人,这香囊在秦姨娘身边这么半天的时间,都未曾出现什么问题,怎么一到坤哥儿身边几个时辰不到,这坤哥儿就夭折了呢?真是好可怜呢!”
段可茹却继续扭头询问段怀鸣道:“爹爹,你说这风寒和伤寒是不是同样的病?”
对于段可茹如此东一榔头西一棒的问法,在场众人是都有些糊涂,先前不是还在说毒药的事情,怎么突然间问起这风寒和伤寒的不同来了?
段怀鸣没有开口,老太太却接过话道:“这两者当然是不同的,普通的风寒只要注意休息,对症下药很快就能好了,但是这伤寒么,稍有不慎就会死人的。”
老太太的娘家是医药世家,自然是对这药理十分的精通。
马氏心中一惊,总觉得今日这个不过七岁的女娃娃,竟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成熟,她的眼神也让人不敢直视,竟像是能够看清楚她的心中所想一般,但是随即她又安慰自己道,这决计不可能,她一个小女孩能够懂些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小心这老太太才是。
段可茹的话已经成功的让老太太心生疑惑了,她总觉得这件事情里里外外透着蹊跷,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个段可茹,这小丫头突然间表现出来的机智和那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让老太太甚至感觉她像是换了一个人,是自己之前没有发现还是这丫头故意隐瞒,答案不管是哪一个都让这当家老太太心中多了些想法,看来,日后倒是要好好关注这个小丫头才是。
在场除了老太太对段可茹多了几分好奇之外,还有一个人的目光一直在段可茹的身上,此人就是暂时借住在段家的周至贤,原本这是段家的家事,周至贤应该要回避的,但是事发当时周至贤刚好和段怀鸣在一起,段怀鸣顾忌周至贤的身份,也就没有刻意让他回避。
不过经过这一番的唇枪舌剑,周至贤倒是对眼前这个小小的未婚妻产生了不只是一点点的兴趣,这个看上去一脸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眼神之中总是闪烁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成熟老练,在情势极其不利于她和邱氏的情况下,她竟然能够及时的想出最好的办法来,将这件事情交给老太太处理。
“母亲,您看这件事情……”段怀鸣似乎想要即刻就拿出一个结果来,到了现在这件事情的始末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摆明了就是邱氏母女下毒害了坤哥儿在前,将罪名推给秦氏在后。
老太太却依然没有表态,只是从那张舒适的躺椅上站了起来,吩咐道:“这件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查的清楚的,何况关于这坤哥儿的死因恐怕还要再好好的琢磨琢磨,这样吧,你们都先各自回去,等到日后有了消息,老身再通知你们过来好了。”
马氏心中一沉,段可茹却心头一松,看来,这一劫算是暂时逃过去了,要知道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和娘亲已经差点被送进监狱了,不管怎么说既然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能够改变一点是一点,她要用自己的努力去慢慢改变自己的未来。
老太太带着琳琅离开了前厅,丝毫不理会马氏的哭诉和段怀鸣的不解,以及那秦氏的喊冤。
老太太一走,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众人是散的散走的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一时间,这前厅之中就只剩下段怀鸣和秦氏,马氏二人,哦,当然,还有一个躺在棺材里的坤哥儿。
马氏红肿着眼睛,跪倒在段怀鸣的面前,“老爷,难道就真的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段怀鸣蹙眉,“你想怎么样?老太太已经发了话,这件事情容后再议,何况这证据不是并不充分么?”
“什么证据不充分,人证物证俱全,还要怎样的充分,妾身看老太太分明是忌惮邱氏的娘家势力,所以才会如此不公允,容后再议,恐怕只要老太太来解决这件事,就永远没有结果,那我的坤哥儿岂不是白白的死了?”
“姐姐说的对。”秦氏也一脸委屈的凑了过来,柔声开口道,“老爷,并非是妾身等人蛮不讲理,只是夜长梦多,何况今日邱姐姐能够出手害坤哥儿,改明儿就有可能害贱妾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到时候只怕……”
“哼!我谅她也不敢!”被两个女人这么一撺掇,段怀鸣的心中也不由恼火起来。
“只怕邱姐姐仗着有老太太撑腰,有恃无恐啊!”
段怀鸣的脸色是愈发的难看,貌似他们说的有理,坤哥儿是自己的长子都会遭到如此毒手,这邱氏的心未必也太狠了些,虽然说当年她嫁给自己确实是不情不愿,但是现在却是要他们段家一族断子绝孙啊!
不过眼下这件事情老太太出了面,他多少总要顾及老太太的面子,不能做的太过分,左思右想之后,段怀鸣吩咐道:“这样吧,既然老太太说要彻查,那么就让她再多查上两日好了,两日之后若是再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结果,那么就休怪我无情了。”
“若是这两日之中那邱氏跑了该如何?这件事情若是叫她娘家人知道了,只怕想要办的公允就难了。”
马氏一脸的担忧,段怀鸣闻言则开口道:“这样吧,这两日你先让人在他们房中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段府中半步。”
马氏这才满意的离开,临走之时递给秦氏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过秦氏却看懂了,虽然说之前马氏想要连自己一并给除了,但是秦氏也不糊涂,这世界上并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若是有必要,她自然会在段怀鸣的耳边说些对邱氏不利的话,若是能够扳倒了邱氏,倒也算是马氏的一大功劳。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