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何飞白隔着冰冷的玻璃碰了一下车窗外染着血迹的地方,又像是被温热的血给灼伤似的,快速的抽回了手。
一直以来,他所认为的‘安全’与‘现实’被杜海的死不瞑目给戳破。
铺天盖地的黑色小鸟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猛地向下俯冲,覆盖住杜海的尸.体。
“咔吱——咔吱”
是肢体被撕碎、吞食的声音。声音细碎,在沉默的黑色鸟群的背景中,压抑中又带点滑稽。
何飞白的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死死的盯着躺在挡风玻璃上的那颗头颅,平静的眼底是藏不住的疯狂。
‘去特妈的!’
点火、挂档、踩油门!
车子冲散了周围的鸟群,黑色的轮胎在地上极速滑过,留下一道暗黑色的车轮印。
“坐好。”何飞白冷冷的说道,目视前方,再一次踩下了油门,暂时甩开了车后的鸟群。
窗外的景色极速倒退,黑色小车划破了浓浓白雾的封锁。在轮胎与地面的磨损声中,小车稳稳的停在了庄园的门口。
砰砰砰——
被何飞白甩开的鸟群很快就跟了上来,疯了似的冲撞车辆。这是血肉之躯与钢铁的碰撞,一团团的血花在车窗上盛开,钢铁制作的车门、车顶留下了一个个小坑,而车玻璃也在重击下龟裂。
此时的情境就像是敌军攻城一样,危险、紧急。但是何飞白整个人却异常的冷静。
解下了安全带,何飞白从驾驶位挪到了副驾,在车内寻找可以防护甚至攻击的物品。
“拿着。”他把找到的一双白色手套递给王莲娜,“好好戴着。”
说完,又继续寻找起来。
看着被递到手上的手套,王莲娜心情复杂,小声的问,“你不怕吗?”你的希望、幻想全都被打破了。
不知道王莲娜没说完的话,何飞白平静的说,“怕什么。东西带好,车子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马上下去。”
说完,他又扭头看了眼王莲娜身上穿的A字裙与高跟鞋,顿了一下,皱着眉说,“算了,我先下去引开它们,你趁机把车子开走,甩开这些东西。”
脱下外面的西装,蒙住头,何飞白快速下车,向远处跑去。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也不知道王莲娜能不能活下来、自己的牺牲有没有用。他只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他得承担点什么!
黑色的小鸟追着何飞白飞进了庄园内,尖利的鸟嘴将他顶在头顶的西装撕成了条带状。远远看去,迎风飘扬,颇具戏剧色彩。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搞笑片,感受到皮肤被划破的刺痛,何飞白轻轻‘嘶’了一声。甩掉了已经成为破烂的西装,快速的折了一根树枝。
这种鸟似乎只有喙是坚硬的,其他地方都脆弱不堪。被枝条击中,就像是一个灌满水的气球,碰地炸开一团混杂着腐肉的血水。
忍着满心的恶心感,何飞白将树枝舞得如同剑一般。树枝被快速的刺出去,挑破一只鸟的肚子,再猛地向旁边一划,何飞白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小型的真空带。
不过黑鸟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不一会儿,又重新将他围了起来。
车内
王莲娜一边拽着着手中的手套,一边看着外面‘浴血奋战’的何飞白。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好纠结啊,要不要下去帮他。可这样我就会暴露啊!啊啊啊啊!,好烦。保护就保护,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要求。’
!
再一次看到何飞白的手臂被怪鸟划开了一道大口子,王莲娜坐不住了。一把甩掉手上的手套,‘马德,都这个样子了还掩个屁的耳盗铃,有鬼就有鬼,命保住了他不香吗?’
抛弃了心中的顾虑,王莲娜打开了车门。10厘米的高跟踩到地上,再妩媚地撩了一下耳边的秀发,烈焰红唇,女王出行!
王莲娜抬臂遥指黑色的鸟群,乌黑的头发从她身后升起、延长、死死地绞住黑鸟。然后,砰!血花炸开。
“我可真是亏大了。”想着注定破灭的交易,王莲娜低声道。
感觉到周围的压力猛地一松,何飞白快速的解决掉试图靠近攻击他的黑色小鸟,抬眼望去,就是王莲娜的黑发。
看到这些,莫名地,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惊讶,遥遥的冲王莲娜点了一下头,沾满污血的树枝犹如长剑一般,再次贯.穿了几只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