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裴曼宁就去了一趟新华书店。
书店里面还是和之前一样,到处都是埋头看书的人,或站,或坐,或倚墙,一个个如痴如醉,仿佛沉浸在书海里。
靠墙的书架下,还有一群大小不一的小孩,趴在地上痴迷地看连环画、小人书。
“裴同志,你今天又来看书啦?”进门没多久,正在写字的袁维城就抬头发现了她。
今天的裴同志换了一身灰蓝色的衣服,明明很普通的打扮,却总是能让人一眼注意到,黑发被编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碎发拂过如玉的面颊,明眸皓齿,肌肤雪白,粉光若腻。
红艳的唇瓣宛如吸饱水的樱桃,湿漉漉的眼眸波光点点,千娇百媚,美得像一只夺人心魄的妖魅。
站在灰扑扑的人群中,就宛如那夜空中的明月,砂砾中的珍珠。
袁维城几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窘迫地移开目光。
自从裴同志到书店看书,现在书店几乎每天都挤满了人,只可惜,裴同志只是偶尔来书店,也没人打听到她的来历。
裴曼宁转过头来看向袁维城,点了点头。
“你今天想看什么书?还是关于法律的吗?我去帮你找。”袁维城放下手里的笔,翻开隔板,从柜子后面走出来。
他这么热心,裴曼宁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怕耽搁他的时间,就在本子上快速地写:“不用了,袁同志,我可以自己找,你去忙吧。”
“没事儿,反正我也不是很忙,你想看哪方面的?”
袁维城以为她想看关于法律的书籍,径直就往楼梯的方向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裴曼宁没有跟上来。
他回头看她,就见她俏生生地站在原地摇了摇头,低头写着字,“我想看看有没有练字的字帖。”
裴曼宁只会用毛笔写字,不太会用钢笔,握笔的姿势也不习惯,写出来的字总是歪歪扭扭,她想至少要练得工整一些。
顺便,她也想熟悉这里的简体字,一举两得。
“啊?字帖啊?”裴同志的爱好咋这么跳跃呢?袁维城挠头,“有,这边有很多,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他把裴曼宁带到角落里的一个书架前面,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钢笔和毛笔的字帖。
裴曼宁翻开看了看,选了两本字迹清隽潇洒,风骨遒劲的字帖,就写字问袁维城,“这两本多少钱。”
字帖比较薄,袁维城接过来看了两眼,“每本四毛,一共八毛钱。”
裴曼宁松口气,还好不算很贵,在大周朝,笔墨纸砚都是很昂贵的东西,她之前还怕身上的钱不够。
趁着袁维城开票据的时间,她又在本子上写,“袁同志,你知道唐朝的扬州城现在叫什么吗?”
袁维城笔尖一顿,诧异地抬头,似乎很奇怪她竟然不知道,“还是叫扬州,那地方挺有名的。”
原来九百年后,扬州的名字没有变啊?
裴曼宁又问,“如果从安县过去,大概要多久呢?”
袁维城认真地想了想,“我也没去过,但是坐火车应该要七八个小时吧?”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下,“裴同志,你……你是想去扬州吗?”
裴曼宁摇头,写道:“没有,我看唐诗上提到过扬州,对这个地方有点好奇而已。”
交了钱,买了字帖,她又去了二楼,继续翻看这个时期关于户籍的朝廷律例。
只是,这书上面的用词,对她而言,太过晦涩难懂了,裴曼宁很心急,但心急也没有用,她在这里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不敢对任何人问这种事。
裴曼宁只能一边慢慢啃书,一边想办法。
……
“沉哥,你这么快就要吃完了?”姜晔在二食堂打了一份饭,端着饭菜一屁股坐在旁边,“今天还有黄豆焖猪蹄,唔唔,好吃!”
软软的猪蹄,炖得软烂,咸鲜美味肥而不腻,轻轻一咬,入口即化,浓汁和肉香瞬间充斥舌间。
姜晔吃得热泪盈眶,最近在野外训练,一瓶水一包饼干,丢进山区森林生存几天,他都开始吃树芽和昆虫了。
韩景沉三下五除二解决完午餐,站起身收拾碗筷,他趁着午休这段时间还要写份报告。
“行了,下午还要去场站,你吃完去问问吴泽上次那辆车修好没有。”说着,他就端着盘子准备水龙头去那里洗。
“哦好,等一下啊,沉哥,”姜晔忙叫住他,“我还有事儿和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