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琛手晃了晃,身子一倒,便倒在桌子下面去了。张崇岳忙把他捞起来,假模假样道,“哎呀,傅爷喝醉了。”
“这可怎么好。”众人闻言都聚了过来。
“无事无事,我扶他去包厢休息。”张崇岳将傅云琛架起来,把傅云琛的胳膊绕在脖子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腋下,扶他到房间去。
众人兴趣缺缺,窃窃私语,“这,傅爷酒量不行啊。到底是个黄口小儿,不顶事。”
“呵!他杀寇勋的时候,你看了吗?跟宰猪一样。你还说他不顶事?”
“哇,那我可看的比你们全乎……”
江湖就是如此,生生死死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句戏说罢了。
张崇岳将傅云琛放平在贵妃榻上,他拍了拍傅云琛的脸,“喂,别装了。”
傅云琛却是一哼,别过脸去呼呼大睡。
张崇岳哑然失笑,“你是真醉还是装的?”
傅云琛不答,不知听见了没有。张崇岳轻咳一声,便卷起袖子,也坐在榻上,倒了一杯水喝。
“这场合真够烦人的,你说呢?”
傅云琛还是没反应,似乎已经睡着了。
张崇岳放下水杯,靠近了些,眼看傅云琛就这么安静的睡在眼前,忽然觉得特别不真实。他弯过腰,俯下身,双手撑在傅云琛的两边,仔仔细细地去打量傅云琛。
阔别几天,总觉得傅云琛又发生了变化了。这人锋芒不露,不动声色,居然短短几月就坐拥陵城第一帮会,让那群老古董对他俯首称臣。若是平常人早就得意忘形。偏他自己还总是如履薄冰,小心谨慎。
张崇岳再细看,这傅云琛,丰神俊朗,是个清秀佳人,却杀伐果决,降龙伏虎。张崇岳忘不了那天傅云琛脸上沾血的模样,大部分人欣赏的美是柔弱无骨的妩媚之美,而张崇岳却偏偏中意,傅云琛如刀锋寒铁般的冷冽之美。
一把利刃。
一把好刀。
张崇岳移目下去,傅云琛唇角紧抿,唇色淡红,和他如玉的脸对比鲜明。哪怕喝了那么多酒,傅云琛身上也没多少酒气。他始终这么干净清爽。让张崇岳想起冬天里的薄荷糖,含在嘴里就化了,滑到喉咙里冰凉透心,但唇齿间又有一丝甜。他胆子大了些,伸手轻轻抬起傅云琛的尖下巴。
张崇岳见过很多美人,大多都是主动投怀送抱的细作。他们大多乖巧温柔,予取予求。但张崇岳只是逢场作戏,却很少精虫上脑,从未真的对他们感兴趣过。
傅云琛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他每次的出现都让张崇岳惊艳,像北方的初雪,除了冷,还有美。
张崇岳俯下身,情不自禁地想尝尝傅云琛这块薄荷糖究竟够不够甜。
但,一把冰凉的匕首抵住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傅云琛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
“我想一亲芳泽。”张崇岳倒不敢动了,却仍逞口舌之快。
傅云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再不起来。就是下一个寇勋。”
张崇岳抿嘴笑了一下,甚是乖巧。下一瞬他却往下探了探,傅云琛手一顿,居然没把刀背翻过来。
张崇岳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手举开,俯身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