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熟练的夹起一小条猪舌头探到前面的味碟之中打了一个滚之后丢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边嚼还边点着头嘴里嗯嗯有声一副享受的模样。
坐在他对面的罗纲却是一脸的嫌弃。
因为眼下摆在他们面前的菜肴都是猪和羊身上的零碎那些肠子心肺蹄子之类的玩意儿罗纲是决然不吃的。
也就手里捧着的一碗榨果子汁能让罗纲勉强下口。虽然里面混了不少的果渣。
这是东华门外的一条小吃街云集了百多家各然小吃摊子、门店应对的当然也不是那些贵人他们的食客其本上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这里离码头、大型的交易市场都很近这使得这里的人流量极其之大而这些便宜的小吃便成为了那些小商人、力夫等人的最爱。
花不了几个钱便能吃上一顿还不错的饭食。
这里头大部分都是为了让人填饱肚子的存在但也不妨碍在一大堆鱼目之中混着几粒珍珠。
就像萧诚现在坐着的这一家卤味店。
看起来店主是有着秘艺的各类鸡零狗碎的东西被他处理的极是不错一是干净二来是闻不到一些异常的味道。
要知道这时节的猪是不劁割的味道极大而羊的膻味也极大。
除了这些这家店子的特制的味碟也是风味独特。
偶然发现了这一家有着独门手艺的卤味店的萧诚每隔一段时间倒是会来光顾一次。
“你马上就要赴黔州去上任了我说去喊上一二好友去樊楼给你送行你倒好让我请你吃这些个儿!”罗纲看着萧诚挟了一截猪大肠蘸了料塞进嘴里大嚼不由一阵犯恶心连喝了好几口果汁。
“你不懂吃!”萧诚嚼得津津有味笑看着罗纲道:“东京城中真正好吃的东西尽都藏在这样的小巷之中樊楼那等地方吃得是排面是腔调而这些地方才吃得是回忆是留念啊!即便是黔州那地方穷僻但大酒楼总是有的有本事的大师傅也是有的。真要没有我自己这手艺也不差。但这些地方的味道独特的小吃可就真吃不到了哦!”
罗纲伸手揉了揉眼睛叹道:“崇文你都说得我伤感起来了。也是这一去只怕最少也是三五年听爹说官家对你似乎是有什么怨念啊!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让你冒头的。黔州那地方哎去那里当官跟被发配有什么两样呢?”
“官家不是对我有怨念而是防着我们萧家准确地说是想要制约我大哥呢!”萧诚笑了笑低声道:“不过无所谓呀是金子去哪里都能发光他以为在黔州我便做不出什么事来吗?嘿嘿去年我们去横山的时候满朝文武又何曾想到我能做出些什么来!你且等着瞧吧最多三年我便能做出让全天下都侧目的功绩出来。”
罗纲扁了扁嘴这话别人说他肯定以为对方吹牛但萧诚说他却是信的。毕竟去年他是亲眼目睹了萧诚是如何从一无所有的状况之下折服了横山党项并且把了们捏成一体的。
都是羁索州都是夷族、豪强把持地方官方势力几等于无在其他人眼中想做点事情可能是难于上青天但对于萧诚来说或者就是易如反掌。
越是这样的地方好像萧诚越是游刃有余。
“要是我就把你丢到杭州这样的地方去!”罗纲笑道:“这些地方富庶之极相应的各种利益、权力也被分割得差不多所有事情的运行都是有条有理像你这样的人去了这样的地方便是有劲儿没处使像陷进了泥泞之中费尽浑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开。”
“你小看我了!”萧诚拿筷子点着罗纲道:“雨亭到了这种地方我也能长袖善舞短时间内便能让他们把我奉为上宾。”
“吹牛又不上税!”罗纲哼哼道。
萧诚笑而不语。
杭州那地方的确是富但与萧诚曾经看到过的富裕压根儿就没得比啊!所以即便真有人将萧诚丢到哪样的地方想要用这些地方的潜规则束缚住他也只会是给他更大的空间让他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毕竟在黔州那样的地方就算是本钱充足也需要费一番手脚。
而在杭州这样的地方只要你有想法便会有大把的人凑上来一齐为你出钱出力。那地儿就不缺钱也不缺想要挣更多钱的人。
“我爹说让你去了黔州低调一些别人怎么当判官的你也怎么当嘛!过上几年官家见你泯然众人到时候我爹再出头替你说上两句说不定你就能回来了嘛!”
“那可真要谢谢罗相公了。”萧诚笑道。
“叫一声世伯你会吃亏吗?”罗纲不满地道:“这么见外?眼下看起来我爹说不定马上就要当首辅了到时候这点面子官家还是要给的。”
听到罗纲这么说萧诚却是摇了摇头放下了筷子道:“雨亭依我看来虽然罗介山这个首辅位子当不长了但只怕罗世伯也是上不去的。”
“除了我爹还能是谁?”罗纲怒道:“论资排辈也该办到我爹了。”
“接下来几年只怕是风起云涌。”萧诚叹道:“所以我被弄到黔州去反而高兴得很因为可以避开这些风波。雨亭跟你爹说这几年啊要小心啊!”
“你还没有说我爹上不去谁会上去呢!”罗纲不满地问道。
萧诚道:“等到河北稳定了夏诫肯定是要回汴梁的崔昂也是要回汴梁的而马兴平定了李续只怕也会因功回朝任职。你觉得到时候你爹争得过夏诫吗?崔昂是条死蛇暂时翻不了浪花能保住他在知枢密院事就不错了李光是同签枢密院事马兴回朝多半也会到政事堂他与夏诫都是外任回京必然会暂时联手所以你爹啊一点儿胜算也无。不但当不上首辅只怕话语权还会被削弱。”
罗纲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过这样也好这几年啊少说话少做事指不定还是一件好事!”萧诚道。
“你说的这些我回去跟爹好好说一说。他现在可是信心满满的呢!真要如你所言到时候必然会失落的。对了你说夏诫与马兴会暂时联手是什么意思?”
“你可真是长进了!”萧诚一笑道:“夏诫离开汴梁多年马兴呢更是第一次进京任职这二人在汴梁都没有多少有实力的盟友想要与你父亲这样级别的对手争斗自然要联手否则怎么干得过呢!但是啊从根本上来讲夏诫属于保守派而马兴属于激进派这两人的执政理念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迟早会走向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