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
别看他年轻资历却是不浅几年之前萧定率十骑血拼上四军百余人的时候李义可就是其中一员。
听了崔昂的话李义笑道:“崔中丞您要是走得快了到了兴庆府可见不着我们家总管。总管现在还在黑山那块收拾阻卜人呢!”
“阻卜人!”崔昂皱起了眉头:“眼下朝廷正在跟辽人谈判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妄起边衅的好这阻卜人也是辽人的部属吧!”
李义眉眼儿一挑道:“中丞话不是这样说吧。正因为朝廷在跟辽人谈判我们这边才要把辽人打痛打得他们痛苦骨髓打得他们怕了朝廷在谈判的时候才更有底气嘛。也正是因为如此总管才亲自去了黑山要不然区区阻卜人哪里能劳动总管大驾!”
话不投机半句多。
崔昂眼中煞气一闪正想发作却又猛地想起眼前的这员武将可不是自己的部属而且这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惹急了对方吃亏的可是自己。
一边的程圭看着崔昂有些下不来台微侧身挡在了两人之间笑道:“李统制你派的人可靠不?这大雪封山道路难行而且横山之中野狼甚多啊!”
李义不由大笑起来:“程府尊放心这横山之中的道路早就是修得极好了至于那些很有些嚣张的野狼么我觉得这么冷的天他们不会出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李义送瘟神一般地送走了崔昂。
看着远去的骑队李义呸的吐了一口浓痰在雪地之上弄出了一个大窟窿。
他是真想宰了崔昂这个家伙。
想起河北边军都葬送在这个人手里他的气儿就不打一处儿来。
“统制干脆让他们也被狼叼走算了!”一边传来一个声音“这大雪天的狼可饿得狠了成群结队的狼袭击一个营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人官太大了不好叼!”
“统制敢情这狼还认官衔呗!”来人哧的笑了起来。
“野利封这件事情咱们还真作不了主。”李义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副将党项人野利封。这家伙现在也不在头上留那么一撮头发了倒是学着宋人留上一头浓密的头发然后挽一个发髻。
“不过我能感觉到统制你心里的杀气!”野利封笑道。
“即便我杀气再浓十倍这个人也不是我能动的!”李义叹了一口气:“不过心里的确憋气这个人算是我们河北边军共同的仇人。”
李义说得很对现在的横山之中不再是崎岖难行的羊肠小道而是可供马车行进的大道除了在一些特殊的地方竖立起了一道道的关卡。
当然经常在横山之中叼人的野狼不但没有出现在他们越过横山的过程之中连狼嗥都没有听过一声儿。
不过出了横山崔昂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
因为他见识到了横山以北的那个世界。
在汴梁大家一说起横山以北大都以为是荒蛮之地没有王法没有教化。
可是现在他看到的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一路之上宽阔的大道林立的工坊络驿不绝的人群虽然操着各种各样的语言但却融洽相处的场景比比可见。
虽然大雪覆盖了一切但是那些随可可见的明显是新建起来一幢幢房屋的村庄以及周边那些良田都在展示着一个正在蓬勃发展的西北之地。
而这些地方还远远不能算是西军的控制中心。
西军现在是以兴灵之地为核心向四周辐射其影响力的。
而最让崔昂担心的则是他这一路之上见到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大牲畜牛马骡等在大宋算得上是珍贵财产的大牲畜在这里太寻常不过了。不论男女老幼代步的工具基本上都是马匹。便是一些看起来像是大家闺秀的人出行之时居然也都骑着马儿。
都说萧定控弦十万只怕还真不假!
十数天之后崔昂终于看到了兴庆府的城墙。
而在这个时候李义在神堂堡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客人。
来人是一个残疾。
只有一只眼睛。
带着一个黑眼罩的来客在神堂堡翻身下马的时候整个马儿汗淋淋的不停地吐着白沫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有经验的骑兵一看就知道这一匹看起来很不错的战马算是废掉了能活多久都是一个问题。
“我要见李义!”大冬天的骑士脸上却是汗津津的一只独眼显得格外的狰狞看着他身上冒起的腾腾白气以及递过来的一枚刻着萧字的腰牌值星的军官不敢怠慢立刻跑去禀告李义。
看到那枚腰牌李义像中了箭的兔子一般地跳了起来在军官瞠目结舌的表情之中冲了出去。
李义当然认得那面腰牌也认得这个独眼的家伙。因为这个家伙也出自广锐军只不过资格比李义要老得多在李义还没有加入广锐军的时候他就因为受伤退出军队而进入到了萧府。李义在汴梁的时候与这些家伙多有讨较呢!
“七哥出了什么事了?”一看独眼男子的的模样李义吃惊之余立时也意识到肯定是汴梁那边出了大事情了。
“屋里说!”杨七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
“来人准备干爽的衣服准备一大桶热水!”两人并肩往屋里走着的时候李义大声喝道。
“学士没了!”一跨进房门杨七郎砰的一怕关上了房门看着李义道:“学士被朝廷杀了!”
“你说什么?”李义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那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整个萧府都被监视了起来亏得在学士被下狱的时候许管家就安排我们这些人躲了出去这才能逃出汴梁来送信。”杨七郎没有回答李义的话而是直接道:“给我准备几匹好马干粮衣物我要去见总管。”
“七哥事情已经出了这个时候反而用不着着急了你先歇一歇休息好了再走你这个样子当真赶去兴灵只怕十条命也没了八九条。”李义道。
“怎么能不着急?”杨七郎摇头道:“夫人三娘子他们都还在汴梁呢得让总管早些拿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