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人可以。
就说辽人与大宋结盟根本就是一个圈套自己的方略本来是没有问题的结果在西北之地辽人与萧定勾结在了一起反戈一击自己猝不及防这才着了道。
对就是这样!
这样就很完美了。
与辽国结盟是官家一力坚持的现在辽人反了水最难堪的便是官家。
所以呢如果追求自己的战败责任那官家就是在给自己脸上抹黑所以官家必然会遮掩就算暂时把自己丢在一边但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启用自己的。
毕竟官家与自己真正是一伙儿的。
你疤我麻的互相看着对眼儿。
想通了这一切崔昂顿时觉得顺了气儿。
原本觉得噎得慌的干饼子也立时吃得顺熘了起来。
吃完饼子喝了几口侍卫打来的山泉水崔昂神采飞扬地上了马。
现在当然是快一点走出这该死的横山回到陕西路去告诉张态萧定与辽人勾结到一起了。
张诚与萧定有血海深仇必然会深信不疑自己的说法只消他与自己联名上书一道便将这事儿给坐实了。
至于横山以北的十万人无所谓啊大宋有的是人也有的是钱过个几年时间便又能将这个缺口给补齐了。
精神百倍的崔昂一天之间便赶了近五十里山路一扫刚刚离开军队逃回来时的颓废劲头。
前头就是枇杷谷了来的时候枇杷正好熟了满谷的金黄色的野枇杷着实让所有人既养了眼又过足了嘴瘾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瑟瑟秋风满地落叶了。
一行人就地扎下营来。
枇杷谷形似一个翁口上细下粗两头很窄极易防守把风而且里头密密匝匝的枇杷树稍往弄一下便可以结成一个天然的棚屋。
昂吉是笑咪咪地看着这一行人进了枇杷谷又看着他们忙着布置岗哨扎下一个简陋的营盘。
只要进了谷就别再想着出去了。
昂吉联系了五个矿山老板一共带了五百人其中不乏很多已经被驯服的战俘以及重犯。
一番许诺之后这些人杀气满满地提着刀子准备用功劳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挖矿冶铁的人怎么会缺少武器呢?
便是弓弩他们也是不缺。
神臂弩不能拥有但克敌弓这种东西在西北可是畅开来卖的。更何况家家户户都还是悄悄地藏了几具神臂弩的。
这百多人可是大户。
那百多人个个都穿着全身甲胃可不是便宜的锁子甲尽皆是昂贵的明光铠这玩意儿在西军之中可只有中高级将领才穿得起。一副甲胃没有百来贯钱是置办不下来的。
这百多人居然人手一副打下了他们光这些甲胃都值好多钱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紫袍官儿呢!
这个紫袍官儿只怕一人就能顶上所有这些人身上的值钱货。
所以连带着昂吉在内的六个矿山老板一个个都是兴高彩烈的。
攻击很专业的是即将天亮的时候展开了。
昂吉他们并不是军人但他们的手下却有好些儿个精通打仗的家伙。
这个时候无疑是人最为疲惫的时刻也是最为放松的时刻。
猝然的袭击使得这批保护崔昂的御前班直们在第一时间便损失惨重。
不过昂吉他们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抵抗会如此的强烈和顽强。
御前班直也有着他们的骄傲和本领并不是一般的军队可以比拟。
从凌晨时分战斗开始这场人数悬殊的战斗居然一直坚持到了日上三竿。
昂吉他们也愤怒了。
万万没有想到以后的肥肉其实是一块硬骨头他们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手一百多人的战死让每处矿山老板都心疼肚疼。
挖矿的不缺但他们最保贵的卫队可并不好招揽到合适的人手呢!
“弄草捆子树杆来他们要是不投降就把他们烤成人干!”看着龟缩在几块巨石掩护着的一处凹洞之内的最后十几名敌人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弓弩以及腰间斜挂的满满当当的箭囊昂吉不想活捉了死的尸体虽然会折价但至少自己的人会死得少一些。
点子太扎手了让他有了会入不敷出的感觉。
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秋天枯树枯草遍地都是。
当一个个捆扎好的这些干树干草捆子被丢到崔昂一行人附近而且还在不断增多的时候除了投降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否则接下来他们就算不被烧死也会被熏死大概率将变成一具干尸。
只要活着就还有翻盘的机会死了那可就万事皆休了。
“你是谁?”看着那个当了俘虏还神气活现的紫袍老头昂吉没好气地问道本来想扇对方一巴掌的但手扬起来被那老头眼光一逼竟然不敢下手了。
“本官崔昂大宋参知政事陕西路安抚使征西行辕经略。”崔昂厉声道:“你是谁?你的长官是谁?”
昂吉迷惑地回头看向自己的一个同伴:“啥是参知政事行辕经略?”
“不知道!”周围的人一齐摇头。
“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不过崔昂这个名字挺熟!”昂吉摸着脑袋道。
崔昂一阵气苦同时也有些胆怯起来这些丘八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地位的重要要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刀砍了自己那可就真是白死了。
“你们要是把我送回到陕西路宋军那里本官不但既往不咎还定有重赏。”
“呸!”昂吉一口唾沫吐到了崔昂的脸上:“看你这一副奸诈的样子就想骗老子。兄弟伙们咱把他送到神堂堡去交给李义将军李义将军一向义气想不来会少了我们的赏赐!”
“就这般!”一群人轰然应答。
还在神堂堡与张诚打得死去活来的李义当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大宋征伐西军的统帅大宋平章国事陕西安抚使崔昂竟然被几个党项头人像捆粽子一般地捆着一路扛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看了又看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崔相公您这是咋啦?”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困惑。
如此的大人物是怎么一下子就落到了如此地步呢?
他脑子闪电般地转了起来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晓得了咱们赢了宋军败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当然是这样的要不然堂堂的大宋相公怎么会像一条狗一般地躺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