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一位杭州的朋友写了一首诗给我让我深以为然啊!”萧诚吟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候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听到这首诗在场之中不少人都是变了颜色特别是业自于江浙之地的一些官员更是垂下了眼睑。
“诸位我们大宋现在丢掉了半壁江山丢掉了国都丢掉了太上皇和皇帝东京城内百万百姓在深渊之中煎熬据情报显示东京城中的百万百姓如今只剩下一半不到了。少的了一半人要么是因为有一技之长被辽人抓走了要么是死了要么是逃了。”
众人勃然作色。
“可是我们的杭州却依然是歌舞升平啊如果把新都设在那里过上几年十几年我们还记得要收复故土救回太上皇吗?”萧诚厉声质问:“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只有让我们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我们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决这些危险而解决这些危险的同时便也让我们拥有了反击敌人的能力。”
司军超深吸了一口气辩道:“首辅即便如此也只能说是这两地各有长处至于首辅您说的这些懈怠之心完全是可以通过教化、法规等予以解决的。”
萧诚吐出一口气:“次辅你却容我说完。”
司军超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宋新败而且败得其惨无比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提振士气再聚民心。而新都设于前线皇帝坐镇一线天子守国门卫护南方千万子民不受夷族之荼毒还有比这个更能凝聚人心更能让百姓们支持新朝的举动吗?”
“首辅说得对天子守国门。”监察院上卿胡屹激动得跳了起来眼睛里竟然是有泪水在晃动:“唯有如此方能让所有人都警醒所有人能牢记国耻所有人都能聚集在官家周围戮力同心光复故土。”
咣当一声后堂传来了有物坠地之声众人有些毫升诧异地转头看向后堂。
便连萧诚也有些惊讶。
但片刻之后众人却是纷纷站了起来面向后堂躬身为礼。
就连萧诚也是如此。
因为此时出现在那里的赫然便是马上就要登基为帝的赵安此刻他脸色绯红眼眶含泪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赵安到贵州路的时候不过二岁刚出头眼下十年不到虚岁刚好十二。但在众人眼中自然还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少年大家聚在一起商议军国大事也没有人想到要不要请新皇帝来听一听。
普通百姓们对于皇帝会有一种莫名的崇敬认为他们是天上星宿下凡是上天选定的天选之子但在这些重臣面前大家却都清楚得很皇帝也是凡胎俗子只不过投胎的时候投得好而已真要说才能指不定在朝中随便扒拉一个都要比皇帝强。
要知道赵宋以来皇帝差不多生下来就是皇帝了而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那一个不是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
哪怕就是那些豪门贵胃起步比一般人高许多但家族的帮衬也基本上只停留在五品以前过了这个坎对不起家门的影响力已经大幅度减弱了最终能不能再往上走靠的还是自己的能力。
当然豪门贵胃这样的家世稍稍占一些便宜罢了。
但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礼节之上却是要做得足足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一屋子的朱紫躬身为礼赵安上前一步扶起了萧诚然后再虚虚地扶了众人一把请了诸位大臣平身之后这才道:“刚刚首辅说天子该守国门安虽年幼却也深以为然。安还想再加上一句不知可否?”
赵安转头看向萧诚。
萧诚微笑着道:“官家尽管说。”
“天子该守国门君王应死社稷!安愿守国门死社稷。”年幼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却是把绝大多数人轰炸得有些头昏目眩。
这几句话可不仅仅是赵安的政治宣言往深里想一层这里头又何尝没有包含着对太上皇以及前头皇帝的讨伐之意?
要知道太上皇赵琐和皇帝赵敬全都是向辽国请降的。
赵安的这十二个字却是向天下宣告了赵琐与赵敬两人不堪为大宋皇帝这是从根儿就否决了他们。
如果以后新朝当真北伐成功了这二位只怕连入赵家宗庙的机会都没有。
这十二个字是对他们的羞辱。
这十二个字要是传到了辽国也不知这二位还有没有脸面活下去。
“谨遵官家旨意!”屋里声音回荡大家齐齐弯下腰去。
当然众人并不认为小皇帝能说出这掷地有声的十二个字来必然是首辅萧诚事先布置好了的。
要不然萧诚刚刚说到这里小皇帝就适时露面来强调上这么几句只不过这么一来定都江宁石头城一事便差不多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了。
萧诚微笑着请赵安坐了主位。
上面那张椅子本来就空着。
“诸位我还要说第三点。国都在江宁诸位也在江宁那么这天下财富也好兵马也好自然也会向着江宁聚集。有了足够的兵马有了足够的钱粮我们再依仗着长江之便利可以随时随地向两淮流域增兵、增晌物资兵马的运送不会有丝毫的阻碍。这才是守住两淮的关键。真丢了两淮江南还守得住吗?即便我们跑到两广云贵去又能偏安几时?所以我们要有一个最基本的共识这天下非我即彼。而想击败对方现在于我们而言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守住两淮伺机反攻。这个时候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是十几年兴许会更长一点但只要初心不改我们必能成功!”
江陵码头新任的两江总督谢鸿双手抱拳向着比他年轻差不多一半的年轻人一揖到地:“首辅谢某必定会分毫不差地完成您交办的事务以后也必然唯首辅马首是瞻。”
萧诚笑着扶起他:“伯英兄国事艰难以后正需要我们共担时艰呢!路长且阻且让我们一起来披荆斩棘再造山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