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熊杰做担保,廖秋对此并不怀疑:“你小子挺倔的。怎么,跟家里和解了,现在有钱了?”
虎平涛不好意思地说:“那天你不是让我跟着傅老板去“水中花”吃饭嘛,结果遇到了我姐姐。她给了我一些钱,还说要帮我买辆车。”
“咝!”廖秋倒吸一口凉气:“看不出来,你姐姐挺阔气的啊!”
虎平涛憨厚地笑笑:“刚好赶上今天局里发通知,这是我第一次捐款,就多捐点儿。”
廖秋摸着下巴,露出邪恶的笑容:“三千块买你的第一次……啧啧啧啧,怎么看都是你小子赚了。”
虎平涛被他说的哭笑不得:“所长,你这是什么话,我……”
“行了!”廖秋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打断:“这事你听我的,捐两百,剩下的都拿回去。”
说着,他迅速拿起两张张红色钞票,把其余的摆在虎平涛面前:“捐款机会有的是,一年到头至少有三、五回。遇到特殊情况,还会更多。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得替别人考虑一下。大家都是同事,你一次就捐好几千,别人捐十块心里会怎么想?我这个所长最多也就捐一百……小虎,你这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啊!”
虎平涛急了:“所长,我……”
廖秋再次打断他的话,笑道:“我没有阻止你的意思。如果你想多捐,我绝不反对。但你得从别的渠道走。比方说省内的温暖基金、红十字会、慈善机构……这些都没问题。可如果你从所里捐,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最多也就一、二百。”
虎平涛如有所思,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
廖秋道:“咱们是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唉……现在你明白窦志伟的事为什么对我打击那么大了吧!”
虎平涛劝道:“你还是想开点,一切都会好的。”
廖秋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注视着虎平涛年轻英俊的面孔。
“答应我,一定要以最好的成绩考上公务员。咱们派出所永远都留着你的位置。小虎,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
……
周末,虎平涛轮休。
他起了个大早,换上便装,在食堂吃过早点,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前往虎碧媛的住处。
姐姐是个很守时的人,哪怕去晚了一分钟也要挨骂。
看着弟弟坐上副驾驶位置,虎碧媛按下引擎键,拨动方向盘,把车子缓缓驶出车库。
“姐夫呢?”虎平涛问。
“带着小涛去特教班了。”
说起这个,虎碧媛脸上泛起自嘲且感慨的神情:“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儿吗?那时候妈每天接我放学,直接送到她朋友家里。跟着省美协的陈阿姨学画画,跟着实验中学的苏老师学英文和法文,跟着州文联的马老师学书法……还有方阿姨和邓叔叔,分别教过我钢琴和舞蹈。”
“咱妈是个心大的人,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知识都塞进咱俩的脑袋瓜里。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那时候我上五年级,一个小女孩,跟着武警支队的王叔叔练散打,后来又跟着州体委的郑伯伯和储阿姨练击剑和射击。”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以前没学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会有今天,也不会跟你姐夫结婚。”
虎平涛有些好奇:“姐,这事你还从没跟我说过。”
“我和你姐夫是偶然认识的。”虎碧媛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当时我刚到省城没多久,那天刚好师范大学门口路过,你姐夫从里面出来。那是个路口,来来往往的人多,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闯红灯,撞倒了你姐夫,两个人吵了起来。”
“你姐夫虽说是个文人,体质却不差,平时也喜欢锻炼。闯红灯那男的还有两个同伙,嘴上说不过你姐夫就开始动手。他们真正是下狠手啊!叫嚣着要把你姐夫眼镜打烂,按进眼睛里把他弄瞎。”
虎平涛神情冷肃:“这么狂?”
虎碧媛冷笑道:“这种人很多,做事情不考虑结果,喊打喊杀。我当时没多想,冲上去帮忙。武警支队的王叔叔是系统内全国散打第二名,我跟着他练了近十年,那三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反关节技加擒拿,我打翻他们卸掉胳膊。后来警察赶到现场,录完口供,你姐夫无论如何也要请我吃饭,再后来,我们就……”
虎碧媛的脸红了。
虎平涛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绝不是化妆涂抹了太多腮红,而是从皮肤下面透出的绯红。
他笑道:“姐你这算什么,妈还逼着我学摩斯电码,那时候我才九岁。”
虎碧媛迅速调整好情绪,白了虎平涛一眼:“你比我好多了。我以前学东西都是一个人,你后来去少年宫跟班,人多,学着也开心。我那时候连个朋友都没有,就我一个小女孩,天天跟着一群大叔大妈。”
说着,她摇了下头,叹道:“我曾经无比痛恨那种高强度学习,可现在还是不得不把同样的过程复制在我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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