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菊心中有些忐忑。
其实她在电话里说出“离婚”二字的时候就有些后悔。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张朝军虽说常年不归家可作为丈夫他仍然履行了相应的责任和义务。
一个月一万多块钱是大风刮来的?
现在工作不好找陈林菊以前做的那些工作顶多两千块一个月。两相比较肯定是张朝军这边好。
正在犹豫的时候恰巧胡桂云打来电话。陈林菊心中有鬼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张朝军自己跑到外面接电话。
“你男人回来了?真是难得啊!”
“要我说你直接跟他摊牌吧!这守活寡不是人过的日子我真替你感到不值。”
“你怕什么啊!天底下男人多得是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你把他踢了另外找个好的。”
“我当你是好姐妹才这么说的。反正决定权在你我就是给个建议。”
两个女人在电话里说了一通足足谈了二十多分钟。等到陈林菊回来张朝军已经满脸不耐烦。
“谁打的电话?”他劈头就问。
陈林菊下意识想要回答“是胡桂云”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鬼使神差冒出个不服输的念头于是张口反喷过去:“要你管!”
这话把张朝军呛得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心中的郁闷和愤怒越发强烈。
刚好这个时候陈林菊的手机响了————有人在微信上发消息过来。
张朝军此刻的状态很不好处于随时可能爆发的边缘。如果换了以前他对妻子手机上的消息从不过问然而谈到离婚他就变得尤其敏感。
“又是电话又是消息的你平时究竟跟什么人在一起?”张朝军烦躁地将手一伸:“把你的手机给我。”
“凭什么啊!”陈林菊下意识地将手机握紧很不高兴地大声嚷嚷:“这是我的手机。”
“那也是用我的钱买的!”张朝军这话说得霸气十足。他忽然想通了这个家里里外外全靠自己陈林菊呆在家里一分钱挣不回来。
她哪儿来的勇气跟自己离婚?
估计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我不给就是不给!”陈林菊很倔强。
“你给我拿来!”张朝军虽然外表干瘦可做工程的体格都很健壮力气更是比陈林菊大多了。妻子越是抗拒他心里的怀疑就越重猛扑过去一手扣住陈林菊的肩膀将她藏在身后的手机一把抢过。
陈林菊的手机没有上锁。
刚才那条信息是胡桂云发的。她是一个很负责的闺蜜打完电话感觉有点儿不放心于是发了条消息千叮万嘱:“既然想好了就做张朝军这种男人要不得你还是尽快跟他离了吧!”
张朝军一看眼睛顿时就红了。
说起来也是巧一个平时关系很好的麻友女的发消息问陈林菊:“你今天来吗?”
这是约麻将凑搭子。
张朝军看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他按照自己的理解认为妻子瞒着自己在外面做事情疑心更重了。
就在这时一个与陈林菊有过露水之缘的男人发消息过来:“亲爱的出来玩吗?”
张朝军眼角一阵抽搐想杀人的心思都有。
不到三秒钟另一个男人也发来消息:“昨晚爽不爽?今天还出来吗?”
张朝军彻底崩溃了。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陈林菊在外面有男人。
他扔掉手机直接瘫坐的地上像孩子一样抱头痛哭。
见状陈林菊非但没有上前安慰并解释反倒有种说不出的酣畅感觉扬眉吐气就在此时。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看你那脓包模样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跟你结婚。”
“你不是问我离了会不会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深深扎进张朝军心里。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夫妻俩起了个大早前往民政局办手续。
胡桂云也来了。这种事情她必须帮着闺蜜做个见证。
夫妻间的争执发生在昨天。过了一夜陈林菊心头那股火早就灭了。她昨晚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忽然有种无法言喻的畏惧。
如果真离了我该怎么办?
这种畏惧的来源在于生活本身。陈林菊忽然想起与张朝军结婚前那段凄苦的日子。
她有些后悔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找到睡在外面沙发上的丈夫好好谈谈放低姿态认个错。
这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就瞬间消失紧随而来的傲慢与鄙视彻底将其取代。
凭什么啊!
胡桂云说过的那些话如病毒般在陈林菊脑海中发酵。
他包里揣着钱在外面大吃大喝还有各种风骚的女人。
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看老人辛辛苦苦熬成黄脸婆。
我又不是没人要凭什么要非你不嫁?
你姓张的也不撒泡尿照照我那点儿配不上你?你今天还刚进门就问我是不是离婚……泥人都有三分脾气我就离给你看!
离婚这事儿陈林菊没跟母亲商量过。她很清楚母亲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她很喜欢张朝军这个女婿。
可日子主要是靠我来过啊!我不喜欢就算你反对也没用!
双方意见统一在民政局领了表格各自签名然后领了离婚证。
张朝军拿着加盖过钢印的离婚证心中有些唏嘘对陈林菊再无半点留恋。他深深吸了口气没打招呼转身就走。
他毫不留情的决绝模样使陈林菊有些发慌。按照她的想法张朝军这个男人肯定不愿意离就算来到民政局估计也会上演一出苦苦哀求的话剧。
昨晚想了一夜陈林菊觉得必须把姿态放高一些也就是俗话说的“拿乔”。只有这样才会让张朝军小心翼翼以后对自己更好。
这也是胡桂云的主意:“给他点苦头尝尝才会老老实实听你的话。”
胡桂云后面的话是:“反正你都想好了要离婚索性给他点儿厉害。”
陈林菊其实早就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