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发酵得更快。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它们变成酒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就下了十来天,在六月底的时候雨终于停了,苏大海又开始带着族里的青壮年们在他们家新建房那儿忙活了。
而与此同时,苏青宁开始开坛看她做的葡萄酒了。
因为工程量有些大,她特地请了沈昀一块儿帮着弄,擦掉坛盖上的泥巴,慢慢揭开盖子,顿时一股散发着酒精的味道冲鼻而来,她忍了忍,一一用细纱布将杂质滤出。
余下的便是红色的酒液,她换成小坛装着,继续密封好。
“还真变成酒呢,今儿个夜里要不让你爹来一杯试试?”于氏在一旁看着呐呐而语。
苏青宁笑道:“娘,还没成了,这还要继续发酵大半个月才可。”
不过闻着浓郁的酒味儿,苏青宁却知道她的葡萄酒却是做成了。
她抬头看院子里葡萄架上所剩无几的葡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先前她卖做鱼的方子,卖鱼卖田螺,卖打禾机的图纸,那都只是小打小闹,虽然基本上能够满足他们家日常生活所需,但是离她想要过的好日子还远着了,她得继续发奋努力才是。
而现在做葡萄酒就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尤其在经过了那场历经半个月的雨后,很多人家里的葡萄滞销,而且品相不好,导致天晴后去县城卖葡萄的价格又跌了一文钱。
如今才得两文钱一斤。
啧啧,想想在现代动辄四五块的价格,这里的葡萄价格简直不要太亲民。
退一步说,就算做失败了,所费本钱也不多。
苏青宁咬咬牙,回屋取了她替沈昀保管的散碎银两,然后叫上了他找了一处僻静地儿与他共商大事。
她思来想去,这事儿还得他出面帮着弄才是,她一个人可吃不下这么大块蛋糕。
沈昀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搓了搓手指甲缝隙间的泥巴,看着她静静地等等着她开口。
“你以前在京城呆的时候可曾听说过葡萄酒?”
沈昀眉眼闪了闪,一段美好的记忆突然撞入脑中:
“家父曾经任过一段时间的礼部主事,专职接待大梁周围的各个番邦邻国,大梁西疆有一舒兰小国,遍地黄沙,高温酷热,但盛产葡萄。
在与大梁相交之时,曾经进贡过一小瓶葡萄酒,家父当时官职微小并不足资格品尝。
但据少数品尝过的人说过,那酒竟非凡品,便是说琼浆玉液也不为过。”
苏青宁边听眉心便慢慢打结。
她还以为这里没有葡萄酒了,但想想也是,大梁朝何其之大,君山县城不过只是一方闭塞小城,哪里能够代表得了整个大梁朝。
要是这里有这个东西,于她酿出来的葡萄酒其实也不全是坏事。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大梁朝已经出现了葡萄酒如此一来她就不必太过费力地去说服别人来接受它,这就保证了她不必为这批葡萄酒的问世而太过费心思,也不必解释她是如何想到的。
当然,没有了独一性,这就意味着她失去了与打禾机一般的先机。
她不是唯一一个会做这个东西的人,那她先前想要卖葡萄酒酿造方子的想法恐怕就有些立不住脚了。
短短一瞬间,苏青宁已经百转千回,把葡萄酒的前路在脑子囫囵地过了好几个来回。
想来想去,还是一个字:干。
她坚信只要东西好,未必就没有市场。
苏青宁捋清心中杂乱的思绪,问沈昀道:“那你可知道葡萄酒在京城卖价几何?”
沈昀摇头:“舒兰国小,可气性却大,因为有意迎娶大梁朝公主,与之联姻遭拒,如今已经跟我朝闹翻了,此番京城别说是葡萄酒了,就连葡萄渣也不曾见过半颗。”
“真的,那,那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苏青宁忍拊掌轻笑。
只是笑过之后方才察觉,她此举似乎有些不大妥当。
毕竟她此时好歹也算是大梁朝的人,看到自己的国家被一番邦小国如此欺辱小视,她理应同仇敌忾才是,哪能幸灾乐祸了。
不过好在沈昀是一个被朝廷坑苦了的人,他并不在意苏青宁刚刚的态度,只是揣摩她的真实意图。
苏青宁心虚地转移话题:“我想我也能够酿出与舒兰国一般的葡萄酒。说不定还能比他们的更好喝了。”
沈昀诧异地看着她,他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是若此事当真能成的话,那倒又是一门十分可靠的生意。
想到这里,沈昀不由自主地看向苏青宁。
她的这张脸看起来除了五官精致一些,其实也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村姑的脸,皮肤微黑带着乡下人特有的粗糙,只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特别的灵动。
这一看之下,竟让他不舍得移开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上已然具备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让人忍不住追随她的身影,追随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