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溯溯,两人衣袂被风吹得上下翻飞,可身形却俱都笔挺,如同一棵大树一般挺立在风中,一动也不动。
最终还是陶华宁站不住了,他原本找沈昀就是有话要说,率先道:“听我爹说今年陛下万寿将会大赦天下,沈公子或许有机会……”
一听是这话沈昀冷冰冰地打断:“不劳陶少爷操心。”
这件事情沈昀心中已经计较过了,起因缘于苏青宁时不时在他耳边提醒他看书做文章,虽然她没有明说什么,但是却透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他有望脱离奴籍,甚至还有参加科考的机会。
他原先一直没有想明白,不知道苏青宁为何会这样说。
但是后来联系上当今皇上今年万寿,将会大办的事情便渐渐有些明白,同时也有了期待,按照十年前皇上千岁寿辰之时的先例,他或许真有机会被赦免。
当然这还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消息传来,所以尽管他的心中有期待却也不敢言之于口,有些事情谁说得定呢?
而对于不能够肯定更不受自己掌控的事情,沈昀很不愿多说。
“你一旦脱离了奴籍,也是要回到京城去的是不是?据我所知,苏家只得青宁一个女儿,以她孝顺的性子只怕是一定要守在他们身边的。”
陶华宁说得直接,意思是沈昀若能脱籍,势必不会留在这穷乡僻壤,如果他对苏青宁有意也没有用,因为苏青宁断然不会抛下自己的父母随他远走。
沈昀眉梢一挑,他这会儿才听明白陶华宁的意思,合着他是来宣誓对苏青宁的心意的,忍了这么久他终于肯挑明了吗?
明了陶华宁的意思,沈昀却不想理会他,仰着头看着院墙边一株正在孕育花苞的腊梅,梅开便有花香。
“你,想是明白我的意思吧。”陶华宁不高兴地皱眉强调了一遍。
沈昀淡声道:“陶少爷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他就不信陶华宁敢明言。
“你,我一直听青宁夸你聪敏过人,你不可能没有听明白,反正我把话放这儿,青宁是我爹替我相中的未来儿媳妇,我以后定是要娶她的,你,不准跟我抢,你也抢不过我。”
出乎于沈昀的意料,陶华宁竟然还真的为了苏青宁直白的话示威。
他一向淡然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眼睛下垂,眸中透出无奈来。
前事未定,就算他心中对苏青宁有些什么想法,那又怎么样,就像陶华宁所说他拿什么来跟他抢跟他争?
不过他不喜欢被陶华宁这样针对,拧着眉梢放了一句硬话:“陶少爷只说是你爹的意思,那你呢?”
“我自是心仪青宁,若不心仪岂会……”岂会日日都惦念着她,又岂会愿意替她张罗这么多事情。
他陶华宁长了十八年,除了她娘以外,还从未如此为一个女子着想过,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所以对她,他势在必得。
只是可惜,他爹说青宁不适合在十八岁前嫁人,就连订亲也不行,不然他早就上门提亲把她定下来了,何至于跑到这儿来跟他一个官奴掰扯,
沈昀没有接话,但他的心中想的却是与陶华宁一样的事情。
他也好奇陶华宁既然有意娶苏青宁,却为何不在此时与她定亲。
如果是他,苏大海夫妇定会欢喜异常。
不过他并未问,看陶华宁嘴紧得很,没有想要告诉他的意思,他也就不问自取其辱了。
外面是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小书房内苏青宁沉浸在自己的签名大事中完全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听见敲门声,她才从一堆书中抬起头来。
“苏小姐,你快出来看看吧。”陶甲站在门口声唤她。
他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了,觉得要是再不请当事人出面的话,说不定外面就要来一声男人的战争了。
苏青宁不明所以,抬步走到门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院中,陶甲紧张兮兮地指指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