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给瑪瑟打电话时就能说话。”为了压过这让人烦躁的音乐声,那蓝的声儿有点大,“我找你时就不出声了?”
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是这场地的音乐声太大了,她自己没听清。
关人小孩儿什么事。
但她说话就经常这样,自己意识不到自己声儿有多大,等她意识到时,才发现……
她好像又凶了。
“跟瑪瑟姐姐打电话是因为……”
从那蓝的角度,可以看见许粥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在她自己的食指指节上咬了一口。
这个小动作看起来很倔。
这是这小孩儿不开心的表现,那蓝记得。
许粥咬完自己才偏头把话说完,“因为我没有那蓝姐姐的联系方式……”
那蓝楞了一下,“啊?”
这回她听清了。
整句话都听清了,完完整整的。
包括那句发音又软又嗲的“那难姐姐”。
事实上,从她认识许粥的第一天起,许粥叫她的名字时,就一直是这么发音。
这小孩儿“N”与“L”会分不清楚,叫她的名字时虽然都是叫的“那蓝”,但是发音却一直都会发成“那难”。
平时旁人听起来也不会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反正叫的也不是他们的名字,但是这个发音一旦被人单拎出来,就会觉得怎么发音怎么不标准,怎么听怎么好笑。
不过这发音,那蓝都习惯了。
许粥继续说,始终都没有抬头,“而且那蓝姐姐,你平时也很少跟我讲话。”
那蓝看不见许粥的表情,只能看见她说完这句话后,肩膀就跟着抖了两下,然后似乎还抽了抽鼻子。
那蓝心说,完了。
那蓝这女人一紧张下意识就想找兜,但她的理智很快就告诉她,现在身上这造型并没有兜能让她找,当然了,她那块闷骚红的板砖儿自然也是没带的。
搁在化妆间了。
当初俩人分手后不久,那蓝就出道了,手机号什么的也都换了新的。
所以现在这小孩儿自然是没有她联系方式的。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那蓝突然开口对许粥说。
“我手机不是在你那吗,干嘛不拿着用?”
正在暗中观察,准备随时冲出来救队友的陈佳佳,“……?”
许粥藏在书包里没事就看两下的手机原来是那蓝的?
好家伙?
许粥靠着墙角,抬头看了眼那蓝,迟疑了一会儿才正经道,“我们练习生是不能带手机的呀,这都是违规的。”
陈佳佳心里疯狂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违规的,第一名今天还收了我7个手机,好学生怎么能偷偷用手机。
正这么想着。
陈佳佳就看见不远处的那蓝对这破规则冷笑了一下。
然后放缓了语速对许粥说,“那是我的手机,又不是你带的手机,怎么就违规不能用了。”
“密码0321。”
“让你用就用,等我联系你。”
“笨小孩。”
目睹全程的田莉莉一时还没搞清楚手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反驳陈佳佳的“打劫”一说。
田莉莉咬着牙掐了陈佳佳的胳膊两下,“你不是说在打劫吗?你个死黑子。”
陈佳佳:“我……我,我?”
“我”了半天“我”不出来,还被掐得有点懵。
陈佳佳想说我怎么知道啊。
有人打劫打着打着,把手机密码都给交了。
一切在眼前发生得太过迅速,陈佳佳还来不及反应,但想想她早上才刚壮烈牺牲的7个手机,和现在许粥手里手机。
一对比。
陈佳佳在原地思考了三秒钟后,才得出一个结论。
——第一名不愧是第一名。
接近五分钟的狂欢过后,会场里的音乐声渐渐小了。
在两个舞台的间隙,主持人正在热情的报幕,楼梯拐角边儿有人踩着高跟鞋快速地走过,吧嗒吧嗒的高跟鞋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窄小的楼梯间里。
那蓝侧身,垂下手臂,无意识地往许粥那边儿挡了挡。
然后,袖子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那蓝姐姐。”
音乐声继续。
还是那个带着口音的软调,在一个轻柔的节拍里呼唤她的名字。
那蓝:“嗯?”
许粥拉着那蓝的袖子没撒手,抬头对她笑,“你的名字真的很难念,不过我会努力地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