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你这样就算更近距离地看着我了吗？”看着季无霜这张分明很小，此刻却完全冲到屏幕前来，挡住整个屏幕，姜晚悠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了。
哪有人开摄像头还总把自己的脸往前怼的。反正姜晚悠是第一次见到。
季无霜轻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没有,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是什么？”姜晚悠好奇问道,但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一个劲儿地往镜头上怼,除却为了想更近距离地看到自己，还有一点应该就是为了让自己更近距离地看到她吧。
想到这个原因后,姜晚悠本就上扬的嘴角弧度又更弯了一些。
“就是……”季无霜故作神秘地在此停顿,自以为已勾起姜晚悠更浓烈的兴致后才继续说道，“想要让你更近距离地看着我。”
姜晚悠不语，只是看着季无霜失笑。
她明白,因为自己的紧张忐忑，无霜这是特意在帮自己缓解这种情绪。
“怎么样,是不是看我看得更清楚了？”
姜晚悠微垂了垂眼眸,卷翘长睫如小扇子般扇动两下,“没有,可能是我手机像素不太好,还挺糊的。”
“嗯？我们不是同款手机吗？”季无霜佯装疑惑模样,但那双黑眸中所流露出的温暖笑意却清清楚楚映入了姜晚悠的眼帘，“怎么我这里看你还挺清楚的？”
“那可能是因为我和镜头保持的是正常距离,但你离得太近了。”其实镜头不算糊，只是姜晚悠故意想要逗逗季无霜才这样说的。
但两个人的心思对方差不多可以猜到。
玩笑开也开过了，心情放也放松下来些许,姜晚悠正色起来，不再与季无霜开玩笑。
“其实啊无霜，我只是觉得,即使让镜头对准自己有多近，都没有我们面对面时来得清晰真实。”她不让季无霜接自己的话，紧接着又说道，“这句话还有另一个解释，就是……我想你了，想要现在就能见到你。”
“嗯，我也想。”季无霜慢慢远离了镜头，呈现一个正常角度来面对着姜晚悠。
她的眼中仍旧溢满温柔与温暖，并未因姜晚悠的一句话而增添失落之色。
她也很想念姜晚悠没错，只是她清楚地知晓，自己明天一大早就可以和晚悠见面了，并且明日一整天都可以和晚悠待在一起。
正因如此，即便想念，情绪也会变得积极起来。
“开心点晚悠，明天一早我们就能见面了，而且一天我们都会陪伴着彼此的，不是吗？”季无霜在屏幕上轻轻点了两下，位置正好是她手机上的姜晚悠正对着的脸颊处。
她这动作其实是在轻蹭姜晚悠的小脸蛋，但姜晚悠却并不知晓，还以为无霜只是在将忽然沾上手机的脏东西清理掉。
若是看明白了，她定然会羞涩地笑笑。
但季无霜并未告诉她这一情况，就当是自己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蹭了她的脸颊吧。
“嗯，明天等你——的面包。”
当姜晚悠拖长“你”这个音节的时候，季无霜心中便已有所猜测，想着晚悠极有可能会在这里调皮一下。
果不其然被她猜对了。
这不禁让她思考起这样一个问题来——究竟谁才是那个外号为“小调皮”的人？
反正她觉得，这个人一定不是自己。
毕竟姜晚悠是个能给粉色小猪公仔取名为“小白”的人。
但她似乎忘了，另有一人，曾给白色小兔取名为“小黑”。
“那我呢，你不等我吗？”季无霜语气故作委屈，双眼却悄悄笑弯成了银河中漂浮着的小船。
“等啊，但主要还是等你的面包。”
“我怎么记得刚才有人说很想我，想要现在就要见到我呢？这个人是谁，应该不是那个叫‘姜晚悠’的人对吧？”
视频通话有很多好处，可以见到想见的人，也可以在说话时观察到对方脸上的每一个小表情小情绪。
季无霜就是这样做的。当她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始终未从姜晚悠脸上移开过，可以说是光明正大地在观察着姜晚悠的每一寸每一缕。
“是啊，肯定不是她。”姜晚悠否认道，面上强装镇定，心中却已开始发虚。
“很好，这个回答非常好。”季无霜语气冷了下来，让姜晚悠有些分辨不出她是否真的生气了，“那我再问那个叫‘姜晚悠’的女人最后一个问题，我重要还是面包重要。”
“你重要，这世上没有比你更重要的，无论人或事物。”收起所有玩笑态度，姜晚悠正色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我替那个叫姜晚悠的人回答你。”
她说得认真，季无霜也听得认真。
“那仙女姐姐你再帮我传个话吧，告诉姜晚悠我也是，没有什么比她在我心里的地位更重，告诉她明天等我带着面包来接她，告诉她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才有好的精力录节目。”
姜晚悠专心听着，还特意将耳机音量调大了几分，就为了能更清晰地听到季无霜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季无霜略显低沉却又温柔至极的声音，让她感到无比心安。
“好，我会告诉她的。”
姜晚悠卧室内的灯光是冷白色的，但她此时开的是床头那盏洒下暖黄色灯光的落地灯。
从季无霜的手机屏幕中来看，这温暖的光芒映照在她身上，再加上她此刻笑容粲然，便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场景。
“晚悠。”季无霜看得有些恍惚，不觉轻唤一声姜晚悠的名字。
“嗯？”
“你好美。”
这句真心话让姜晚悠瞬间烫了脸颊，所幸这灯光帮了她的忙，她的脸颊本就不算很红，这暖色灯光便很好遮挡住她微红的脸，“我哪里美了，我现在都没化妆呢，素面朝天的。”
“不会，我的晚悠怎样都美。”说着，季无霜又抬手在屏幕上轻蹭两下。
这下姜晚悠总算是看明白了。
她愣了一下，想起季无霜刚才也有做过同样的事情，不由暗恼自己的迟钝。
“谢谢你无霜，有你真好。”姜晚悠的声音有些闷沉，她看了眼时间发，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时间竟已经过去这么久。
知道今天和季无霜的谈话终究会结束，姜晚悠多少又有些沮丧。
“其实晚悠，我也想这么说，我有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有你在，我真的很幸福。”
聊天到了最后，她们谁也不曾想到，她们竟会将对彼此的表白来作为这场聊天的收尾。
但这些话，也确实都是她们的真心话，不用担心会羞于启齿的真心话。
“晚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带着面包来接你。”
“好，你也是，你挂电话吧无霜。”
“嗯，晚安，做个好梦，我亲爱的晚悠。”
“你也是。”
耳边响起两声“嘟嘟”声，等到声音消失后，姜晚悠的房间便陷入到了一片沉静之中。
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到姜晚悠除了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外，其他什么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