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是深邃的,因为西方的骨相,棱角分明,在填补轮廓的时候盛初左右修改了不下一百次,发现怎么改好像都改不出她记忆中的那张脸。
要是萧庭西在就好了,她就可以看着他画了。
在书房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盛初看着面前已经成型的素面画,还是觉得很不满意。
即便是很多年没有接触过画笔,但是盛初这个人对自己的天赋有极大的自信,她知道自己画出来的任何东西都是优秀的。
因为明白仅仅靠努力得到的东西和仅仅靠天赋得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所以盛初最明白这两种成就后的感受。
但是一旦有一个人,是自己用尽天赋用尽努力发现也没办法描绘成一丝一毫的神韵,盛初就会开始怀疑自己。
天赋用了,努力和时间也用了,但还是觉得不够。
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在她的心里太特殊了,特殊到没办法用言语用笔去勾勒了。
盛初盯着那张无比精致的素描画像。
画的是他,又不是他。
霎时间盛初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一股藏在心里的蠢蠢欲动随着她的那份自我怀疑喷薄而出,就像忽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一切迷惘都在此刻清晰明了了。
她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了,因为于她而言,萧庭西早就不是和寻常人一样的存在了。
把画像塞进了自己的教科书中,盛初在封面上压了压,生怕有什么褶皱。
等她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午六点的光景了。
这个时间点,萧庭西应该到家了。
盛初把画笔放回到了笔筒里,笔筒和整个书房的布局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盛初看着很舒服。
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抱回了卧室里,塞进了书包里,这儿最安全的地方也只有她的书包了吧。
她下楼的时候正逢萧庭西从玄关口走进来,她脸上晕开一抹笑,踩着拖鞋朝着萧庭西就奔过去。
不管怎么样,珍惜当下就好。
当下就是要顺从自己的心意,不管对方知不知道。
在方姨走过去之前,她已经达到了他的面前,她回头朝方姨摆摆手:“我来吧。”
然后她又朝着萧庭西一笑:“今天累不累?”
她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挂在玄关口的衣架上,然后就站在他的身边,笑嘻嘻的看着他。
“不累。”
萧庭西意外盛初会这么主动,刚刚她接过他手里衣服的时候两个人指尖不小心相贴了一下,虽说只是短暂的一下,也如同烈火燎原。
萧庭西不知怎么的,觉得盛初的笑让他瘆得慌。
“怎么了?还疼么?”萧庭西换上鞋子往里面走去,一边还看向盛初,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担心她肚子还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