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星辰轨道,也并非一成不变。师尊让我警醒世人,是让大家内省自身,而不是要大家互相猜忌。”他忧心忡忡,“如果胡乱猜忌,恐怕反而会寒他人的心。”
这位星堂堂主眼里的忧色快要满溢出来。
姜如遇想,这位堂主、乃至整个璇玑门都不出世,他每日除了修炼就是观星,能窥星象通未来的神通,可惜不懂这个修真界,更不通人情练达,世上猜忌、不满别人的多,多少人真正能够做到自省?
尤其是在信奉强者为尊的修真界,强者不需要自省,弱者自省也没用,只有变强才是通途。
姜如遇猜这位堂主的警世之言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乱。因为面对预言,自大的、猜忌他人的,浑水摸鱼的,远远多于真正自省的人。
果不其然,凌火道君冷哼一声,对星堂堂主道:“堂主,你远道而来,本君一说姜如遇,你就马不停蹄为她辩解,按你的说法,是指本君对姜如遇做了不公平的待遇,让她也有可能生变?还是说,你指的是灵天秘境的名额之争,我上陵姜家因世代守护灵天秘境,所以名额比别的势力多,你也认为是我们欺辱了别人?你来此,嘴上一句公平公正,实则,依本君看,你是对我们上陵姜家有不满吧,还是你说的变故就是上陵姜家?”
她一直诘问,将星堂堂主逼得闭口不言。
星堂堂主来此警醒众人,但凌火道君一定要扯到上陵姜家身上,她这么强势,星堂堂主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他哪敢说上陵姜家的不是,万一上陵姜家挑起变故,他不会原谅自己。
星堂堂主不惧凌火道君,但也不会和她动手,道:“并非如此,我来此,除告诉诸位师尊箴言外,便为了监督灵天秘境的名额之争,同时,我也会如实记录一切。”
如果真有那样的大祸,导致传承断绝……至少,璇玑门还留下了一些记载。
“那,堂主请上座。”凌火道君请他。
星堂堂主上座,第一日的灵天秘境名额之争,正式开始。
姜如遇坐回自己的座位,这次比赛按照抽签进行。姜如遇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
或许是因为星堂堂主特意来监督灵天秘境之争的原因,其余宗门势力一定发现了灵天秘境在星象中展现出的重要性,重要性也就相当于是机缘。
他们更不可能放过这个机缘。
姜如遇发现,中陆一些宗门世家的人在相互比斗时,看似没有问题,打得也难解难分,但是姜如遇和灯月峰主学过“意”,也精于战斗,她发现这两方人都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
……台上的修士,他们经过判断,发现自己的修为不如对方,或许有微末差别,根本不会用尽全力比斗,而是痛快认输。
姜如遇在想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一想,她就明白了。
在这个比试台上,输一次不会被淘汰,而是和另外的人进行比试。中陆宗门多,参赛的修士也多,他们通过这种保存实力的方式,能够让中陆最优秀的修士快速打败三位对手,立马拿到进入灵天秘境的名额。
而中陆其余修士也能保存实力,直到碰到来自天南的修士――天南修士境界总体没有中陆修士高,中陆修士再拼尽全力和他们缠斗,中陆修士赢面更大,而且,也耗费了天南修士的灵力,让天南修士进入下一轮时继续带着劣势。
姜如遇想想,这样的行为算什么――大约就是挤占天南修士的名额,让更多中陆修士进入灵天秘境。
这样的手法甚至不能叫做作弊,因为他们完全可以解释自己这只是合理的战术――但是,姜如遇非常不满,灵天秘境本就是天南发现,天南和中陆哪里是这样的仇敌关系?他们整个中陆都用这样的方法,难道不是视天南为仇敌?
天南为他们抵抗魔族,他们拿天南修士当猴耍。
姜如遇见到,只有少数中陆修士没这么做,比如已经上场的玄阳宗薛归宁。
除开姜如遇外,坐在上座的星堂堂主发现了中陆的战术,他如坐针毡,面露忧色:“道君……”
凌火道君道:“堂主,场上有什么违规的事?”
星堂堂主叹气:“道君,违规倒没有,只是这样不给人活路走,人也不会给你活路走。”
天南那边道传已经断了许多,现在他们来参加这个秘境的名额之争,也要如此剥削……这样下去,师尊所言的未来,恐怕会成真。
凌火道君道:“路是自己走出来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罢了。”
良言难劝该死鬼,星堂堂主不再多言。
这边,姜如遇的脸色越来越冷淡。
中陆这边如此无耻,既然他们要搞这样的把戏……那就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