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停在湖边一片草地上,车灯一关,湖面,周围草丛,以及对面蒲草地里,各处飞舞的萤火虫光芒顿时耀眼起来。
没有灯光,只有清冷月光,被揉碎洒在湖面上,水面波光粼粼,成群的萤火虫在水面上飞起飞落,萤火漫天,唯美得像是梦境。
安溪停稳摩托车,走到湖边,入神地看着眼前这梦幻的景色。
岑舸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往前走了两步,并肩站在安溪身旁。
眼睛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月光因而变得明亮,映出周围景物朦胧的轮廓。
远处的树林,摇曳的大片蒲草,坐落在湖边的木屋,星星点点飞舞的荧光,以及眼前这个,眸底映着萤火与月光的心上人。
为了方便骑车,安溪挽了个丸子头,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汗水染湿,有些卷曲的落在脸侧,她侧面对着岑舸,睫毛又翘又长,眼眸水润,落着星光般的萤火。
“好漂亮。”岑舸轻声开口。
安溪从惊讶中回神,点了点头,弯起眼角一笑:“是啊,真的好漂亮。”
说完她才感觉到岑舸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顿时反应过来,岑舸口中的漂亮,可能不是眼前这些萤火虫。
安溪不自在地盯着湖水,没话找话说:“没想到这里真的有这么多萤火虫。”
岑舸没回答,她朝着安溪靠近一步,两人的手臂隐隐挨碰到,安溪清楚感觉到来自岑舸肌肤的热度。
她刚想要避开,便被岑舸牵住了手。
“幸好这里还有萤火虫。”岑舸语气淡定,仿佛自己突然牵手的小动作完全不存在,“要不然我会一直内疚,浪费了你两天时间,却什么美好景色都没看到。”
安溪试着挣了一下,没挣开岑舸的手,想想也罢了。
两人牵着手,在湖边看漫天飞舞的唯美萤火虫。
只是没坚持到两分钟,就待不住了。因为蚊子真的太多,两人刚在湖边站这一会,手臂和小腿上就围满了嗡嗡飞的蚊虫,叮出好几个又红又痒的疙瘩。
岑舸一直忍着没出声,安溪道:“先进屋去,莎娜说屋里什么都没有,估计我们要收拾很久。”
岑舸应好。
小木屋里面果然很空,只有一张床,一把旧椅子和一个还剩小半变质饮料的塑料瓶。
木屋不通电,岑舸用手机照明,安溪从那三大袋东西里翻出一盏淘来的复古蜡烛灯,点上一支蜡烛,盖上透明玻璃罩。
浅黄色的烛光顿时充盈狭窄的木屋,光芒并不明亮,柔和而朦胧的照出屋子轮廓。
安溪放好灯,又去拿出驱蚊用品,分给岑舸,各自涂抹好后,安溪将驱蚊液喷在门窗上。
做完这件事,再收拾屋子里的灰尘。
虽然积灰很多,但除了那个塑料瓶以外,倒是没有其他垃圾。灰尘扫掉,地上垫上一块野餐布,安溪一一把买来的生活用品挨个放在布上
她们买了很多生活用品,除了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外,还买了两张折叠椅子以及户外瓦斯炉。
安溪蹲着着收捡东西,岑舸把行军床收拾干净,结束后拿出手机,摁亮屏幕看了看:“这里完全没有信号。”
安溪费力把一大瓶矿泉水抱出来,耳边的碎发落下来,挡住视线,她单手撩上去,有些气喘:“这里太偏了,没信号正常。”
岑舸听到她喘气的声音,伸手把安溪拉起来:“你坐着,我来。”
她替下安溪,蹲在下身,先把食物分出来,放在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然后整理洗漱用品。
安溪坐在行军床边上,看着忙碌收拾的岑舸,仍旧有些不可思议的陌生。
她和岑舸出国旅行这段时间,大部分收行李和房间的事都是岑舸在做,而这种事情,在安溪之前的记忆里,从未发生过。
以前的岑舸是个绝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的人。
她的生活琐事,全由助理打理,偶尔会和安溪一起外出度假,这些琐碎事项不是由专人负责,就是安溪包揽,而岑舸自己只忙她的工作和学习相关的事。
袋子里的东西收拾完,岑舸拿了一套床上用品,示意安溪起身,她要铺床了。
安溪站起来,看着岑舸打开被单的包装袋,然后低头仓鼠似的嗅了嗅新被单的气味。
安溪忍不住噗嗤一笑。
岑舸抬眸看她,表情有些不自在:“新床单有味道,应该洗一洗的。”
安溪笑道着:“今晚先将就用着,明天再洗。”
岑舸嗯了一声,抖开床单。
行军床是单人床,床单要对折才铺得下。岑舸弯着腰,先把被单展开,再折叠。
她低下身做这些动作时,脊背和后颈弯出一道纤细漂亮的弧度,烛光落在她光洁的颈部肌肤上,细腻温润。
安溪的视线情不自禁地顺着她侧颈下落。
岑舸的衬衣解了两颗纽扣,弯腰时候衣领下落,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锁骨及一截往下的地方。
安溪看了那里几秒,在岑舸换姿势时紧张地移开视线,去整理椅子上的杂物。
两人花了一个小时才把屋子收拾好。
木屋只有一扇窗,推开后是幽暗漆黑的树林,数量不多的一小群萤火虫在林间穿梭,亮光一闪一闪,像某种兽类的眼睛,看着反而有些惊悚。
岑舸把窗户关上,推开了木门。
门外是个一个木制的旧平台,尽头处放着一把矮凳子,应该就是莎娜父亲平时钓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