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一进去后屋子里仍然是满满的药味和病人身上独有的腐败气味,她走到床前,坐在了床边上。
床上的人大概六七十岁,头发已经掉没了,脸上满是皱纹,像是听见了动静,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沈阿蛮强忍着心底的难过扯了个笑脸,“奶奶,你醒啦。”
沈奶奶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她的手苍老消瘦满是皱纹,颤颤巍巍的,沈阿蛮赶忙握住她的手。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目光浑浊,“是阿蛮啊,我的乖孙女。”
“嗯,奶奶,是我,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吃了药好多啦,你不用担心。”
沈奶奶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带着病人独有的蜡黄。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虽然沈奶奶已经思绪混乱,前言不搭后语,沈阿蛮却至始至终都轻声慢语极具耐心。
沈奶奶的手突然颤了下,脸色也苍白了些,一直都看着她的沈阿蛮一下子就发现了。
她语气惊慌,“奶奶,你是不是又哪儿疼了?你等我,等我去拿药……”
沈奶奶抓着她的手用了力,“不用,奶奶没事,一会就好了。”
沈阿蛮泪盈于睫,她知道现在沈奶奶的身体情况,只能吃些止痛药,根本是治标不治本,每用一次止痛药都是在透支沈奶奶的生命,既然她说不让她去拿药,她只得顺从地坐回床上,只是眼泪却滚落了下来。
“傻丫头,哭什么,奶奶老了,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过程,能有你这么个乖孙女,还能死在这个已经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房子里,我已经很知足了,说不定我死了之后还能找到你爷爷,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