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已经张榜了,是不是让人揭榜?”
暮色之下,两人院中对弈,周围空无一人,深宅大院内这般空旷的院子不多见。
看似简朴却十分讲究。
“不急,再缓缓,你可打听仔细了,确实是中了毒?”
“爹,那一箭都看着不可能有假,那毒是老孙亲自浸在箭头上交给花承业的,我是担心夜长梦多,那花承业是不知道关键的东西,也没见过要紧的人,可老孙给他石毒的时候叮嘱过一句,让他自己别碰,那花承业就多问了几句,老孙透了句话”
“透了什么话?”老者执棋之手顿了下。
坐在老者对面的中年男子轻轻一叹,“老孙多了句嘴,说了那毒产自闽浙。”
“什么?!老孙也是老人了,怎会这般不小心。”
老人已经放下棋子,看来是无心再下了。
“爹,这天下认识石毒的人是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万一赶巧有人揭榜瞧出来,宫里必会严审花承业,万一他说出石毒的产地,以镜府这些人的手段,顺藤摸瓜,指不定还真让他们查出些东西来。”
他们这次出师不利,魏家那边没打开局面,刺杀也没成功,此时决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以他们对皇帝的了解,那花承业的案子肯定是交给镜府密查了,听说镜府主司梁宇早就出城了,也不知是不是和这桩案子有关,若是去了西北,他们倒是不怕,那边早有准备,该销毁的早就寻不到痕迹,只能是白跑一趟。
“既如此,让人揭榜吧,记着,先摸清楚是不是中了石毒再说。”
“明白了,我会叮嘱他们谨慎些,还有件事”
老人一听眉头紧锁,侧目盯着儿子不太高兴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吞吞吐吐?”
“爹,当初为了配合花承业刺杀,花承业让老孙给他捡的那个娃下了针,可那孩子被抱到了魏家,底下的人探听到,那孩子已经醒了,那天晚上楚中天和葛修还有胡泽明都在魏家一起医治那孩子,这几位都是医术高明的高手,能救醒那孩子,定是瞧出了安眠针,这事倒还好,鬼医修罗的安眠针,只要老孙不露手,便没人能查出什么,可今儿老孙从外头回来,听闻此事说是要尽快处理花承业,花承业在他施针之前,嫌弃那孩子哭闹,就给那孩子喂了喉头蛊,爹!石毒产自闽浙让他们知道不打紧,可要是再知道这个,这一串起来,皇帝能不查闽浙吗?”
中年男子眼里隐有几分懊恼之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个花承业,事没办成,还把人搭进去现在更是添了这么多麻烦。
“当初我就说过,这些东西,不要给他们用!”
老者闭上眼扔了手中的棋子,但是脸上不见任何情绪。
中年男子嘴角动了动却没说什么,还不是看着那个花承业有些本事,他的花满楼又行事方便,所以给了他一些东西方便他办事,谁成想~
“事已至此,懊悔何用,靖王府这边尽快让人揭榜治好,他要是真出了问题,你也说了,天下不是没有识得石毒的人,以太后及靖王府对那世子的宠爱程度,迟早会找人查出缘由,至于魏家和那个孩子尤其是魏家那丫头,和靖王府牵扯不清,没摸清楚底细之前,再不可妄动,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那孩子的蛊是谁弄出来的,既知喉头蛊,一定知道这蛊的来历不行,绝不能让人知晓慕容郁苏是中了石毒。”
一件事和闽浙有关倒也无妨,可是接二连三,鬼都不信。
“爹,你说,那魏家丫头会不会将喉头蛊的事告知了靖王府?”
老人眯着眼拢着手盯着棋盘摇了摇头,“现在猜测这些毫无意义,若是靖王府知道了,现在做什么都徒劳,好在中箭的是慕容郁苏那个荒唐的,但是此次揭榜需更加谨慎,另外,魏家那个丫头邪性的很,等这次风波过后,找个机会处理掉,对了,你安排到魏家的那个女人确定没有留下任何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