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金枝被噎着说不上话,卫祈轩拍了拍她的脸,指尖勾起她的下巴,满是调戏,意味深长:“嗯,为夫也喜欢这一类小说,可以回房同夫人在床上深入探讨一番。”
金枝满脸羞红,略带薄怒嗔了一声:“谁要同你上床探讨。”
卫祈轩朗声一笑,拉着金枝向客房走去。
金枝不得不承认,堂堂丞相大人不止写的一手锦绣文章,区区小说根本不在话下,三两下一本情节叠嶂起伏催人泪下为徐知府歌功颂德的言情八卦小说就已完成。
不过五日,金枝嗑着瓜子坐在雅间扫了一眼客栈大堂里座无虚席的听书人,暗叹:“果然吃饱了撑着,都喜欢听八卦,特别喜欢听父母官的八卦。”
堂下说书先生正讲到徐知府为徐老夫人求药一事,醒木拍在几案,惊起众人心绪:“话说徐知府上天恒山走了数日路,冻得嘴唇青紫一片,脚都磨出血来染红靴面,只为寻找救命神药还魂草,意图给徐老妇人续命。”
器湾城本就地处偏远,百姓习字不多,虽然话糙,但理不糙,堂下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名壮汉抹了一把眼泪:“徐知府真是个大孝子,王祥卧冰求鲤也不过如此,器湾城得此父母官,百姓们有福了!”
“话说,以前怎么没得人说过徐知府求药的事,唉,你觉得说书先生所言真不真?”
“不识得哟,哪个晓得徐知府家里头的事,不过,徐知府那个姘头,俺倒是听徐知府家的下人说过得,叫什么如烟来着。”
“对,对,就是叫如烟,据说那浪蹄子进了徐府,可没少掀起风浪,是个狠家伙。”
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又滔滔不绝:“黄天不负有心人,徐知府在天恒山上果然寻到了还魂草,奈何,这还魂草是有主之人,草的主人名唤如烟,说起这位如烟姑娘,因自幼生长在皑皑白雪之巅,那肌肤胜雪,环姿颜逸,怎能不让男人望了魂牵梦绕。”说书先生两首一拍,叹息:“如烟姑娘说,想要这还魂草必须迎她进门,奈何,徐知府家有糟糠之妻,一时间踌躇,终于以徐老妇人救命为重,狠下心来,同意了如烟姑娘的要求。”
堂下听众无不嗤笑。
“就徐知府家里那婆娘,据说生得肥头大耳,大腹便便,我是徐知府,有了貌美如花的如烟姑娘,也禁不住诱惑,要迎她进门。”
“你这小子就不懂了吧,熟话说: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怎能因徐夫人生得粗鄙就抬上如烟姑娘,这可站不住脚。”
“我不同意你说的,人家如烟姑娘对徐老夫人有救命之恩,徐知府孝顺,自然以徐老夫人为重,徐夫人懂点事,就会成全了徐知府得孝顺,也不会弄的如今后院里乌烟瘴气。”
“你以为那如烟是善茬,揪着救命之恩不放,对着徐夫人逼宫呢!徐知府又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吃亏的自然是徐夫人,可怜了府里的嫡子女,恐怕日子不好过咯。”
金枝听着堂下众人私底下议论,时不时冒出粗俗的话语,只觉得百姓的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怪有趣的:“唉,你怎么知道徐知府后院里的闺房密事?”
卫祈轩品了一口茶水,单手撑额,望着堂下众人:“朝中官员家里有何大奶二奶三奶,探子都会清楚地记录在册,以备不时之需,为夫随意扫了眼徐知府家里人口,就在小说里添了几笔徐知府夫人与妾侍的来龙去脉罢了。”
金枝掩嘴轻笑:“真真假假,徐知府有口难言,况且说书先生也没说徐知府的坏话,徐知府自然不便出面。难得父母官的八卦,不过区区五日,徐知府的丰功伟绩外加后院起火,早已传遍了器湾城的大街小巷。”
见卫祈轩懒洋洋地倚在靠凳上笑了笑并不言语,金枝思虑数日,依旧看不明白他在策划些什么,只得不耻下问:“我不明白,你让说书先生造谣生事,为何还要宣传徐知府这些年来政绩卓著,高风亮节,是位两袖清风的大齐好官员?”
卫祈轩在旁边笑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桌:“夫人不觉得为夫才是品德高尚吗,明明知晓徐知府贪污受贿愚弄百姓,为夫没有戳穿他的面具,更是不计前嫌为他树碑立传。”
金枝佩服他脸红气不喘地大言不惭:“有猫腻!你该不会是想捧杀?”
卫祈轩没否认:“自然,为夫是文化人,总不能将徐知府拎在跟前数落他的不是,那为夫还要收集他的罪证,即耗时又费力,还让为夫有失身份。夫人试想一下,徐知府正骄傲自满飘飘然时,就落了马,这不是省心省力的事?”
金枝撇了撇嘴:“捧杀是门技术活,算你有些本事,是个文化人。”
卫祈轩撇了她一眼,谦虚地道:“那是自然。”
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