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途离去之后,众人哪还有心情关心徐文亮是怎么死的。他们纷纷作鸟兽散,各回各家严阵以待。
魔教说到做到,效率奇高。第一个被杀鸡儆猴的是归元教,天云派势力中的一个小门派,门中弟子不足五十人,向来安分守己。
试剑大会当日,归元教安静如鸡,真的一条血蛊都没拿,纯属躺枪。
掌门和乔云彬一向交好,他连夜赶上天云山,抹着眼泪可怜巴巴地对乔云彬诉苦:“我们哪有那么多钱,魔教那群狂徒□□烧了一番,还把我的弟子们都抓走了。乔兄,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乔云彬也有些头疼。要抵御魔教,还需各派同心协力。可是现在人人自危,如同一盘散沙。只有一个小小的归元教受害,不足以鼓动其他门派。
但也不能坐视不理。
乔云彬派了几个心腹弟子去魔教谈判,希望能把归元教的弟子赎回来,再顺便打听打听乔微的情况。
“爹,我也要去。”乔无忧自告奋勇。
他虽然讨厌其他趋炎附势的门派,但大家毕竟同属正道,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归元教的掌门伯伯和弟子他也很喜欢,看着他们被魔教欺凌得无力反手,乔无忧心中义愤填膺。
乔云彬当然不放心他,断然否决了。
少年郎最是一腔热血,乔无忧岂会轻易放弃?他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侠义话本,斗志盎然,立即开始计划。
他要潜入魔教救出堂姐,顺便给魔教一个重击!
到时名扬天下,大振天云派威名,想必那些门派也没脸再怀疑爹娘了。
乔无忧说服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师兄弟,他们磨利了兵器,乘着夜色就向魔教赶去。
一行人顺利潜入魔教,没有被发现。
乔无忧心里有点得意,魔教也不过如此嘛。他想着公子尘那病恹恹的样子,决定从他下手。
乔无忧易容在魔教溜达了半天,天黑时分摸上了冰崖。
冰崖上除了星移宫和乔微的住处以外,只有一个厨房。
乔微从下午开始就在厨房里忙活了。
公子尘今天闭关一天,乔微想给他个惊喜。
他吃的太少,还不吃肉,这样对身体不好。乔微想如果是她亲手做的,他应该会给个面子多吃点。
乔微觉得做饭很简单,把食材丢进锅里炖一炖,加点调料就好了。
萝卜大补,放!
土豆她喜欢,放!
最不能少的就是肉,乔微用佩剑利落地将肉削成块倒进去。
要甜甜的,她又加了半罐糖。
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慢慢炖吧,乔微拍拍手出去了。
……
乔无忧到了冰崖之后,路过厨房,闻到里面传出的香气。他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吃饭呢。
乔无忧养尊处优,一顿也饿不得,他凝神细听厨房里似乎没有人,于是壮着胆子进去了。
厨房没点灯,只有灶火微微亮堂。小灶上咕嘟嘟炖着一锅汤,闻着还不错。乔无忧打开盖子,摸黑盛了一勺。
一入口就吐了,乔无忧差点呛出声。
这一言难尽的诡异味道,比他做的还难吃。
乔无忧甚至怀疑魔教已经发现了他,才放了一个黑暗料理在这瓮中捉鳖。
乔无忧到处翻了翻,看还有没有其他食物。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吓了一跳,立即躲到水缸后面。
罗途和属下走进门,手中各提着一盏灯,乔无忧紧张地屏住呼吸。
两人一眼就看到水缸后的影子,都假装没看见。
从乔无忧一行人踏入魔教的那一刻起,就在他们的监视中了。
罗途没管他,他看了看灶台上的那锅汤,白糊糊的一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晚上的猪食还没喂吗?”罗途问道。
自从新教主上任后,养猪就成了罗途的日常工作之一。养好猪,让乔姑娘吃得放心。
魔教居然还养猪??乔无忧石化了,他方才吃的居然是猪食!一时竟不知道该心疼猪还是心疼自己。
属下连忙把那锅汤端去喂猪,罗途随后也离开了厨房。
他们走后,乔无忧才松了口气,从水缸后走出来。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有点不舒服。
乔无忧正要出去,没想到又有人进来。来者脚步轻盈细微,乔无忧听到时已经晚了,两人就这么打了照面。
“堂,堂姐?”
“你怎么在这?”乔微惊诧不已。
“我来救你啊!”乔无忧道,“那魔头没伤害你吧?”
“我很好啊。”乔微愣愣的,他说的魔头该不会是公子尘吧?
“你知不知道魔教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乔无忧滔滔不绝起来。
乔微一边听他控诉,一边去看自己的汤好了没,结果发现锅里的汤不翼而飞。
一滴都没了!
“你有没有看见锅里的东西?”乔微急切地问。
“你是说猪食吗,已经拿去喂猪了。”乔无忧没好意思说自己吃了猪食,太丢脸了。
“喂猪?!”乔微尖叫,“谁拿去喂的?”
“好像是那个什么青龙使罗途。”乔无忧记得他的声音。
“怎么能拿去喂猪……”乔微有些崩溃。她炖了两个时辰的汤啊,待会公子尘吃什么啊!
“堂姐,茅房在哪?”乔无忧苦着脸捂着肚子,越来越难受。
魔教的猪食是不是有毒啊。
乔微无奈,偷偷把他带到外面一处茅房,怕有人来,她就站在外面守着。
乔微正在为自己逝去的第一道菜哀悼的时候,看见公子尘远远走来。
公子尘在离她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停下来,不愿靠近茅房。
“站在这做什么?”
乔微张了张口,有点紧张。
“赏、赏月。”她抬手指着天上。
公子尘抬头看了一眼,月色确实皎洁。
“站茅房边上赏月?”他轻笑,“很有品味。”
“……这个角度的月亮格外的圆。”乔微觉得,自己撒谎的功力又提高一个层次了。
公子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说有惊喜吗,在哪呢?”
一说到这个乔微就想哭,“那个,下次再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