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顾景桓猛地松开她,大步离去。
却在门口陡然停住。
“既然你这么费心思,随氏的事,我帮你。我等着看,你哭着求我要你那一天!”
“苏秘书!送她回家!不把她送进家门,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一直站在楼道里的苏曼恭敬地回道。
重获呼吸,随浅却只是轻缓地吸气。
她伏在地上,神色平静。
一滴泪,却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
“浅小姐,我送您回家。”苏曼走上前,小心地扶她。
她没动,事实上她也动不了。
腿软。
是,她刚才是故意的,她赌他会救她。
可也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自私地希望他不会救她。
撑着手臂坐起来,她缓缓仰头,丹凤眼璀璨如繁星,她笑得优雅。
“苏秘书,五年不见,您还是那么漂亮。”
低调豪华的迈巴赫无声地驶向随园。
宽敞庞大的车里全都是他的气息,薄荷香夹杂着烟草味。
冰冷,惑人。
随浅望着窗外,眼神有些飘渺。
“浅小姐,到了。”苏曼从副驾驶扭过头,担忧地望着她。
随浅冲她安抚地笑笑,不急不缓地下了车。
纵使多年漂泊在外,但骨子里遗传的高贵却是无论如何无法淹没的。
她走到门口,心里竟有些忐忑。
五年前被赶出去,她就没想过再回来。然而今天,她不进去,苏曼就会立刻丢了饭碗。
顾景桓一向是说到做到的。
她终究是摁了门铃。
管家荣伯前来开门,在看到随浅的瞬间苍老的脸笑出了无数道褶儿。
随浅走了进去。
看到她,笑意盎然的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童战国眼角的笑纹还未敛尽,童梓琳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皮还轻轻地摇晃。
父女情深的画面,本该是世间最美妙的场景,却仿佛是一把刀生生地割在随浅的心上。
“你怎么回来了?”童战国终于回过神来,他一脸震惊。
两个小时前,下属还和他禀报二小姐在纽约家中看书!
“随氏亏损严重,父亲,我不该回来么?当年您逼我把股份给您,我以为您起码会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将随氏看护好。可是我错了,我错把一匹贪婪的狼,当成一只温和的羊!”
随浅面色平和,落在童战国身上的目光却锋利如刀。
“浅浅,你这话太过分了!随氏出了问题,爸爸也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的。”童梓琳看不过去,站出来轻声责备。
随浅蓦地看向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从十二岁起,就顶着“随家大小姐……”的名号流转于上流社会耀眼尊贵,日日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她直直地盯着童梓琳,突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