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先生现在额头冒起细汗,但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指不定是他们糊弄自己的呢?于是便一口咬定是自己身边小童所写。
人群里便有那看戏的人提议,“既如此,将你小童找来,写上一两个字,大家便知晓真假了。”
“我那小童,早就没了。”竹先生回道。
南九却笑道:“你小童没了,我表姐却是在的。”然后朝南慕白和南斐道:“你们去河边街跑一趟,接表姐过来。”
河边街,可不就是最开始卖丧葬用品的么?听说那房价现在可贵了。
有人却是去过的,知晓那里有一家棺材铺寿材铺子,是邺州人开的,老板娘姓南。心说这竹先生,莫不是真是来碰瓷的?
竹先生这会儿已经觉得扛不住了,额头上的细汗也越来越大,宛如豆子一般顺着方脸往下掉,想要寻着一个机会趁着人多跑路。
却被墨痕息看出苗头,走过去靠近他,“大冷的天,你却是满头的汗,莫不是有什么恶疾缠身?”
南九也走过去,与墨痕息站在一处,看着竹先生手里的手抄书,“也是难为你,当初我们都忙着逃难,哪里顾得上这些东西,说到底今儿还得感谢你将表姐的手抄书送来。”
虽南九口中的表姐没来,但是此刻竹先生的反应和之前自信满满截然相反,到底谁抄袭,只怕是一目了然了。
这话,让竹先生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拔腿就要跑。
不过墨痕息离得如此之近,哪里能就这样放过他?
直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笑道:“竹先生别着急啊,难道你不想要一个清白么?”
旁人看着墨痕息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他却疼得骨头发麻,颤抖着声音,有些恐惧地看着墨痕息,求饶起来:“我,我我,这不是我的,是别人使了银子给我,叫我来的,求求你们放我在,我是有眼不识泰山,绕了我吧!”
南九瞧见于掌柜偷偷回去了,只是他的铺子还这里,倒不怕他就这么跑了。
“别急,等我表姐来了再说。”南九怎可能就这样放过了他?不然以后他又信口雌黄,是屈打成招呢?
这围观的人只多不少,暗处几番几次瞄准竹先生的箭,硬是没机会放出去。
大抵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听着有人在后面高喊:“人来了,人来了!”
看热闹的众人纷纷避开,让出一条道。
只见马车驶来,一穿戴着枫叶红披风的小姐从上面跳下来,直径朝这竹先生面前走来,又翻看了那手抄本,“你倒是出息,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你反而找来了。”说罢,走向好事者们早就准备的笔墨砚台前,扶着袖子动手。
名家的字好学,可是她这种半吊子的字,真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
所以这哪里还要人鉴定?
谢舞月写完则是叹着气道:“完了,这些全玉阳城的人都知晓我写了一手歪瓜裂枣的字。”
谢高升扶着她进去,生怕她脸皮薄,被人笑话这手字,也忍不住与她念叨:“现在你也是过着小姐日子的,叫你平日得闲了练练字,你又不乐意,如今丢了人。”
谢舞月反驳,“我若是练了,今日只怕又不能做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