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方才看你吐了那么多血,我真是……”慌张得要命。但卫明枝觉得后半句略显势弱,便没说出来。
柱子边的人招呼她:“殿下过来一点。”
卫明枝便半分迟疑都没有地朝他挪近,一直挪到他身侧,下一刻整个身子便被他紧紧地揽在了怀中。
不像往日一样地被动,力气也十分地大,但能感受得到他有所克制,所以卫明枝并没有觉得难受。他还刻意避开了她受伤之处,沉着声音像是小心确认一般问道:“被伤到哪儿了?”
“肩上,臂上,不过都没有大碍。我正好带着药,待会儿涂一点便好了。”她静默几息,终是把心里埋着的疑惑全都倾倒出来,“你会武,先前为什么一直瞒着我?还有,你吐那么多血,是受了什么内伤吗?”补充道,“若是不能告诉我,你就不要回答了。”
她本以为无词不会再出声的,怎料他居然如实地告予了她:“我本就会一点武,不过因为体内被钉入了一根银针,若是要强行动武便会有损经脉。”
难怪会吐血!
“那你还用!你……”卫明枝顿时心疼得不行,鼻头都有点泛酸,闷着声气道,“你不是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吗?”
“与殿下的性命相比,那些事情全都不重要。”
卫明枝从没想过能在无词口里听到这么动人的话。她忽然又想到前世的事情来,那个在外凶名滔天的九千岁在她的棺前那副悲惘无力的模样——也许她从来就不懂,虽然好似她一直是付出得最多的那个,但她其实只是被人偷偷地护在了开满花儿的地方。有一日她自己从那地方走出来,不小心被兵戈铁甲给伤及性命,还惹得偷偷护她的人自责难过。
卫明枝越想越觉得眼眶发涩,扒着身上的人就想亲一亲,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唇边最近的脖颈被她啃了一口,她还觉得不够,趁着抱她之人身子发僵的时候,她把脑袋从男人肩颈上抬起来。
“你不许再像上回一样避开了。”
她这样宣告罢,攀着男人的肩便把唇印上去。
两个人都不晓得闭眼睛,愣愣地屏着气,到最后是卫明枝先坚持不住,退开身,喘起气,脸颊晕红得连眼睛都不知该往哪放,心里还想道男子的嘴唇与女子的也没什么不一样。
再深一步她却没有胆子做了。
只好又把脑袋埋进他肩颈边,整个人都紧紧地拥着他,耳畔唯余男人低沉的呼吸声、雨浇土地的声响和烤着衣裳的柴火噼啪炸响的动静。
破庙墙角有蜘蛛在结网。
她出神地看了好久,才打破沉寂:“你说的银针,是谁给你钉进去的?”
“一个疯子。”
卫明枝稍静,继续问:“那有人能帮你把针拔.出来吗?”
“有。”无词抚她发梢,“过些时日我会去寻他。”
到那时也许就是他要离开皇宫之际了。卫明枝心中既期盼又不舍,干脆不再去考虑,换了个问题:“今日之举对你身子的损害可大?”
“尚能恢复。”
她闻言彻底放下心来,心里还想着,折腾这么一通,回去以后也许能在山上遇见盼夏了,又感无词抚她肩头催促道:“殿下该给伤处搽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动物:树袋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