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有些委屈地附和道:“就是,转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我担心极了。”
费添将碰到朴豫的事告诉了他们。
魏尧向田塍使了个眼色,他便上前听从吩咐。
“你带人去追查那伙人的行踪。”
“是。”
田塍带门出去后,宁清细细寻思,越想越觉得不对。
“我们才来东夷,那边就有人绑了你,显然是对我们的行踪一清二楚。”宁清转头看魏尧,“不像是巧合。”
魏尧颔首:“要么他们在东夷势力不小,要么是通过什么法子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不管是哪一种,只能说明,前朝势力远比我们想的要大,或许已经成了燎原之势。”
“不错。”宁清想起费添方才说的,回忆道,“照这么说,朴豫的主家很可能已经露过面了。我们才来东夷不久,人都没见几个,最有可能还是在湟州。”
林荣疑惑道:“可我们在湟州也没见过几人啊,就算见过,那人怎么确定费公子的身份呢?”
身份?宁清想起一事,问费添:“能证明你身份的便是你随身戴的玉坠,你可让什么人看过?”
经他一说,费添这才想起:“我在陇竹寺碰见了林家主和寺中的无忧方丈,那方丈给了我一块护身玉坠,我便把我身上这块也给他瞧了,就这一次!”
“这什么无忧方丈,听说平时神出鬼没极少见人,怎么你一去就正好撞见了,只怕是故意设计的这一出,为的就是见到你的玉坠,确认你的身份。”
林荣越听越觉得自家公子厉害,分析的头头是道的,于是欢喜道:“是呢,这么一想就通了!”
魏尧道:“眼下分身乏术,等回湟州后,我们亲自去会一会那个方丈。”
宁清应声。
随后林荣又问费添:“既然他们早早就放了你,那为何你过了一日才回来?”
一说到这个,费添就有无尽的血泪要哭诉。
“他们不知道给我绑到哪个鬼地方去了,我找不到路,一边摸索一边走,走了数不胜数的歪路才能够回来,中途又累又饿,我都怀疑自己要交代在他乡了,只怕没做个饱死鬼,最后就这么饥寒交迫的没了。”
他似乎下一刻便能滴下泪来,说着握住了宁清和林荣的手:“还好,我熬到最后,总算见到你们。”
他这经历简直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宁清也觉得他可怜,又让小二加了两道菜,看他吃完安心睡下才离开。
最终还是没查到丝毫有关朴豫的踪迹,又过了几日,穆靖传他们进宫。
“孤派的人并未查到海贼的踪迹,也问过几家有名的商帮,他们常年在海上来往,近来并未见到什么海贼,更别提你们所说的几十人规模的。这样的消息商人最为灵通,若真有,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宁清与魏尧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这事与我东夷无关,只怕是你们惹了别的麻烦,有人想我们相斗罢了。
他们好好谢过穆靖便出了宫,并未多耽搁,直接启程返回湟州。
此次在东夷虽未查到海贼的背景,可朴豫一行突然出现在此实在奇怪,此事总归与他们逃不了干系,再联想之前,大概便能猜到这一出出自谁之手了,因此如今最要紧的不是盲目调查,而是直接会一会,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
帝都宁府。
正厅内,宁珂承与丁崇安已饮了半盏茶,气氛还算融洽。
“宁大人府里的茶果真极品,在下难得喝上一回,顾不上说话,还请大人莫怪。”
宁珂承微微笑道:“既然大人喜欢,我便让人包一些,大人回去时带上。”
“那便多谢宁大人了。”
宁珂承用盏盖拂了拂茶水,说道:“丁大人今日突然来访,总不是为了这几两茶吧?”
丁崇安笑着将茶盏放下,表情柔和,尽显谦卑有礼:“最近少有机会与宁大人说话,因此特来拜访。”
“哦,那丁大人想与我说什么?”他明知故问。
丁崇安甩了甩衣袖,随意道:“那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了,宁大人近来在查什么,我也有所耳闻,既心疼您忙碌奔波,又感慨大人用心良苦,故而十分佩服。”
宁珂承不畏一笑,斜眼看他:“那丁大人今日前来,是警告?”
“怎会。您资历比我高,我是后辈,不敢说什么警告不警告的,宁大人想查什么做什么尽管去做,我绝不阻拦。”
闻言,宁珂承只觉得好笑:“难不成丁大人觉得,自己的圣宠已经到了能胡作非为的地步了,丝毫不担心陛下会如何?”
丁崇安一笑而过,从小厮手里取过一个细长的木盒。
“我敬佩宁大人,自然不会阻碍大人,这不是只能想点别的法子来讨好您了吗?”他将木盒打开,递到宁珂承面前,“这画是我机缘巧合从南疆寻的,如今送给宁大人,还请大人笑纳。”
宁珂承倒想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取出画轴,拆了绳子展开来,霎时面色一变,转头看丁崇安的眼神都带上了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