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平起身，微微点了点头道：“奴才已有耳闻，不知道陛下为何下了这样的旨意。”这道旨意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朝中众臣虽然不说，但朱祁钰和王振二人间水火不容，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朱祁钰顿了一下，问道：“皇兄最近可是见了哪位大臣？”他一直命汪直时时打听着乾清宫的动向，有何风吹草东一定要向他禀明。
汪直想了想，“奴才一直悉心留意着，近日来并未有人进见。”到底是何人，竟能让朱祁镇下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圣旨。
“会不会是她……”朱祁钰略有犹豫。
汪直知道朱祁钰口中所说的是何人，语气也是带着犹豫：“应该不会。”
朱祁钰响起那日朱祁镇突然要做自己手中的那杯茶，现在想想，应该明白究竟是何缘故了。
“昭仁殿的那些书录也不是白白抄的，入了心入了眼，若读得好那是诗书气华，若读得不好便是刁猾了。”朱祁钰冷言道。
“那陛下，我们事先安排的……”汪直废了一番气力，将王振安插在朱祁镇身边的眼线打听清楚，准备挑个时机一一除去，如今看来是白费功夫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再议吧。”
若坏他大计的人确是贞儿，他该如何说服自己留她一命？
看着朱祁钰冷漠的样子，汪直心中不禁担忧，时机可以再等，如今只想保着她则矣。
“你先去查一查此事，究竟与她有没有干系。”若是没有，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若真与她相干，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汪直恭谨回道：“奴才遵命。”
朱祁钰吩咐后，避着人瞧瞧走到贞和阁外。
若真是她，他怎会舍得用她的命去换母妃的尊荣？若与她相干，她必然会成为他铲除东厂奸佞的阻碍，如此一来怎对得起那些为他卖命的人？
他心中正百感纠缠，想要离开。转身便见到贞儿就站在他的身后，对他微微地笑着。
“你……”他一时哑然。
贞儿扑进他的怀中，“我想看一看你会不会敲贞和阁的门来见我，结果却看见你要走。”她语气娇嗔。
朱祁钰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贞儿。”他轻轻唤她的名字。
“我在。”她笑了笑。
“贞儿。”他又唤了一声，语气有着不安。
“怎么了？”贞儿迷茫道。
朱祁钰抬起手轻抚着她的面颊，俯身轻吻了她的耳鬓。他在贞儿的耳边柔声说道：“我走了。”
这三个字，在她听来竟像是在道别。
贞儿不舍地点了点头，“劳累了一日，早些回去吧。”
宫门下锁的时辰要到了，他自知不能多留，赶着时候离开了。贞儿瞥见他身上配着那只香囊，不禁笑了。
正要回到阁内的时候，汪直却出现了。他大笑着走进来，“我又瞧见一出好戏。”
贞儿无奈道：“你来的不是时候！”
汪直摇了摇头，笑道：“我觉得出现的刚好，没有错过这一出郎情妾意的你侬我侬。”
贞儿不愿理会他，陪着朱祁镇在乾清宫批了一日折子，她侍奉得也甚是乏累，汪直却快步跟了上去。
她走回阁内，不愿再费心里来应付他。
贞和阁门将合上的那一刻，门外的汪直竟用手将门推开，走进阁内后将门掩上。
“你这是做什么？”贞儿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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