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和汪直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李初容走到荷花池边赏花,看见湖中有一名宫女乘着小船在采摘莲蓬。她在宫外很少见到开得如此好的荷花,更是从未像她这般可以置身于湖中的荷花间,应是别有一番情致在其间。
李初容唤了木船上的宫女几声,宫女只顾于摘好的荷花和莲蓬,未听见她的叫喊。她无奈走到木桥上,又高声唤了不远处的宫女。
午后惠妃来乾清宫给朱祁镇请安,朱祁镇心中一直念着惠妃在宴上亲制的荷花酥,命贞儿再来荷花池采些,她奉命前来,方才看到不远处有个女子在桥上唤她,她听见后,将船划近岸边。
贞儿见她身上的着装并非是宫女,容姿气质也绝非一般女子,眉眼处有几分与皇后相像,以为哪位新进宫的贵人,急忙行礼道:“方才只顾采摘荷花,还望贵人见谅。”
李初容摇头笑了笑,问道:“无妨,你摘那么多荷花做什么?”
“回贵人的话,陛下素来喜食鲜花制成的糕点,奴婢采一些回去。”贞儿规矩地答道。
贞儿拿起船桨,“若贵人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
李初容唤住贞儿,“我可否随你一同前去?”
“荷花池深处总有许多蚊虫,奴婢怕贵人会有不适。”贞儿担忧道。
“我不在意这些。”李初容笑了笑。
“那就请贵人移驾到船上吧。”贞儿扶着李初容上了小木船,她用船桨将船支到湖中。
贞儿自顾地摘那些开得正好的荷花,李初容虽然也想伸手去摘,却心有不舍,心想着何必白白浪费夏日里的这般娇艳之色。
她见贞儿的面容和手上有些泥土,笑道:“姑娘只顾着为陛下采花,自己的脸上沾了土都不知道。”李初容说着拿出一方手帕。
贞儿愣了愣,微微欠身道:“奴婢自己有带帕子,多谢贵人。”她拿出绣有海棠的帕子,拭了拭面容。
李初容见了,神色微怔,她那日刺伤自己,朱祁钰拿出的帕子,竟和眼前的宫女手中的一模一样。
她问道:“姑娘为陛下做事如此尽心,定是御前的宫女,不知如何称呼?”
贞儿垂首道:“奴婢姓万,名贞儿。”
“那我便唤你贞儿可好?”李初容笑了笑,果然是她。
原来眼前的小宫女就是那个让朱祁钰念念不忘的贞儿,虽然朱祁钰在她面前从来未提前贞儿这个女子,他命人时常打扫着桃花苑的那间小木屋,定是为了哪一日迎她住进去。
朱祁钰在宫后苑寻了许久李初容未见,问了洒扫的宫人才知她去和荷花池。当他走到池边,看到湖中李初容和贞儿在木船上有说有笑,没有做声呼唤。
看着她们二人聊得正好,不忍去惊扰。
贞儿采了不少的荷花,也摘了足够制作糕点的莲蓬,将船划到了湖边,她二人看到站在湖边的朱祁钰,神色甚悦。
李初容走到朱祁钰的身边,行礼道:“妾身方才和贞儿姑娘在湖间游船,一时忘了时辰,还望殿下恕罪。”
听李初容自称妾身,贞儿神色略微一怔,她难道就是汪直口中,朱祁钰新得的那个侍妾?
贞儿急忙行礼,“郕王殿下安。”
朱祁钰抬手示意她平身,李初容握住朱祁钰的手,“天色已晚,殿下该出宫回府了。”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松开了李初容的手,自顾的转身离开。李初容淡笑,想着朱祁钰应是还未向贞儿说纳了自己为侍妾的事宜,才会这般急着离开。
“那我先走了。”李初容对贞儿说道。
贞儿行礼,“奴婢恭送主子。”
待二人走远,贞儿提着装满荷花和莲蓬的篮子回到了乾清宫,她回来的时候,惠妃还未走。
惠妃看到贞儿篮子的花,娇嗔道:“臣妾回朝霞殿定会亲自为陛下,再制几盘荷花酥。”
“你有心了。”朱祁镇笑道。
惠妃带着一些荷花和莲蓬离开,篮中又剩下了一些。贞儿拿起,将其一一放到了乾清宫窗台边的瓷缸中。
朱祁镇看着贞儿,问道:“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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